「他看起來瘋瘋癲癲的,在說胡話。」
「我是個女孩子啊,一個人走夜路很怕的,所以看他那副樣子就趕緊跑走了。」
常囿心在進行實驗之前當然早就反覆閱讀了這些資訊,但他還是想要再確認一次,像是有某種直覺在提醒他,那段看起來簡單得不行的監控影片裡還有他沒注意到的東西。
常囿心找到了。
這一次他一邊看影片,一邊重走趙志翔死前的道路,他甚至嘗試著做出和趙志翔死前一樣的肢體動作,這也使得一些路人經過他身邊的時候嚇了一跳,紛紛跑走。
「趙志翔過橋的時候,一直在比手畫腳,看起來很暴躁,就像是有一個看不見的人跟在他身旁,而他很討厭對方,所以一直在朝著對方嚷嚷。我便照著他的動作幅度重新演示了一遍,然後,我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安康橋太陳舊了,橋面上有一處人行道去年被人開車撞壞過,後來也沒人去修,碎磚頭都留在那裡,路人經過的時候如果不留神很容易被絆到。」
「趙志翔的路線中包括了這個區域,他當時看起來像是喝醉了酒,一直在跟身體左側後方看不見的幻覺說話,但他經過這片區域的時候,非常順利地避過了位於他身體右側地面上的碎磚。我反覆試驗了很多次,確信如果一個人真的喝醉了酒,或是全副注意力都放在左後方,根本不可能避過那個區域,所以我開始覺得趙志翔當時未必喝醉了,甚至,他朝著左側比手畫腳的時候一直在留意自己的右側。隨後我又發現,隨著他離橋的那頭越來越近,他顯得越來越暴躁,同時,也越來越靠近橋欄杆也就是他身體的左側,就像是……」
「在躲避什麼東西的靠近?」
「對。」常囿心說,「果然你也這麼覺得。」
楚靈崖說:「然後呢?」
常囿心說:「然後,我就碰上了鬼打牆,安康橋突然變成了一座走不出去的橋,我在那上頭足足走了兩個多小時,就是走不到底,再後來……我打電話求救,沒找到你,本來以為自己玩完了,其他電話全都打不通,最後是那傢伙突然打電話給我才把我救了出來。」
那傢伙顯然說得是白競。
「不過那不重要啦,還是案子要緊!」常囿心臉微微紅了一下,嚷嚷道,「我把影片偷偷拷出來了,你能幫我看看裡頭有什麼嗎?」
楚靈崖直接用行動回答了常囿心,他開機,連線u盤,調出了那個監控影片。
常囿心已經對影片做過剪輯了,直接給的就是最重要的一段,楚靈崖只看了沒幾秒鐘就愣住了,差不多十幾分鐘後,影片播完了。
常囿心問:「怎麼樣,你看出什麼來沒有?」
楚靈崖沒回答他,而是將監控影片重新播放了一遍,他看了很久,突然提出了個問題:「你們有沒有查過趙志翔一週前在哪裡,哦,就是6月22日那天。」
「6月22日?」常囿心雖然有點疑惑,但還是說,「我打個電話問一下。」
不一會兒,常囿心結束通話了電話:「6月22日就是趙志翔失蹤前一天,聽說他坐火車出了一趟門,去的是……」
「永安市。」
「對……」常囿心驚訝地看向楚靈崖,「你怎麼知道?」
「他當天是不是還在火車站跟人起了衝突,差點打起來?」
「對。」
楚靈崖輕輕嘆了口氣:「這個影片裡有一個你看不見的女人,長直發,穿一條疑似白色的連衣裙,她一開始在橋對面也就是趙志翔的身體右側,然後慢慢地越過橋面靠近趙志翔,到了橋那一頭的時候,已經跟趙志翔站在一起了。從她徹底控制趙志翔開始,趙志翔變得安靜下來,他翻過圍欄,下到河底,大口喝河水,然後被那個女人輕輕推著,沉到了河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