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液體泊泊流淌著,仿若蘸飽了鮮血的毛筆在明鏡似的湖面上點了幾點,化開了一絲絲死亡的美麗。
水鳥已經在靜寂中遠離,風聲也悄悄收住,只是因為站在那裡幾人身上傳來的一股股寒意引得偶爾還有樹葉瑟瑟抖動幾下。
藍髮女子從佛多力已經乾枯的屍體上一把拔下短劍,隨手扔給卡加,責怪道:“拿回你的東西,這是第幾次了?我下次再也不會提醒你了。”
卡加接過匕首,他一摸腦袋,不好意思地笑道:“哈哈,還是卡米拉細心啊。”
藤魔人撒薩與枯木守護者站在一起,他渾身上下的白色氣霧似乎更濃郁了,他怪笑了一聲,道:“卡加,如果你認為絕極鐵鑄造的匕首很平常,那不妨送給我吧。”
“你想得美!”卡加瞪了撒薩一眼,小心地把匕首貼身收好。
藍髮女子卡米拉動作好看的撫弄了一下她的長髮,然後彷彿隨意提起道:“卡加,另一個牧師處理了麼?”
卡加得意的一笑,那副樣子已經不言自明。
卡米拉點著頭,道:“嗯,既然事情都結束了,我們就趕回去和亞戈覆命吧,現在出發的話,今晚應該能到了。”
撒灑苦著臉,抱怨道:“我說,卡米拉,你總是這麼趕來趕去不覺得累麼?好不容易甩開隊長單獨出來一次,我還想好好地偷下懶吶。”
卡加很是贊同,他慫恿道:“不如我們去人類世界裡逛一圈,就當是追殺獵物去了,遲個三五天回去,相信隊長也不會說什麼吧?”
撒薩“咿呀”怪笑一聲,小小的身體在原地一跳,道:“好主意……”
卡米拉立刻否定了這個建議,她哼了一聲道:“想也別想,只要有我在,我就不同意。”
撒薩原本就很小的身體頓時又矮了半截,像霜打的茄子一樣把頭垂了下去,滿臉的失望與喪氣。
“卡米拉,我在那個牧師身上發現了一點有趣的東西,我想,你或許能知道那是什麼。”卡加一邊對她說話,一邊對撒薩使眼色。
卡米拉果然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道:“哦?是嗎?”她考慮了一下,點頭道:“那就去看看。”
撒薩立刻理解了卡加眼神中的意思,打了個哈欠,道:“你們去吧,我好累,先睡一覺了。”
卡米哼了一聲,直接走到撒薩身邊,在他的綠色小腦袋敲了兩下,道:“哪都不許去,如果我回來時看見你不在,我就把你的皮扒下來裝飾我的罐子。”
“明白了,明白了。”撒薩抱著頭,一臉悲苦的摸樣,可是他的眼睛分明在手底下骨碌碌轉著,等到他從指縫裡看見卡米拉和卡加走進叢林後,便一下子從原地蹦了起來,爬到了枯木守護者的身上,往其肩膀上一坐,催促道:“格雷,我們快走。”
身下的枯木守護者用沉悶的聲音說道:“如果你走開,卡米拉找到你後會扒你的皮的。”
撒薩滿不在乎地說道:“那我們就走得遠一點,讓她找不到我們不就得了,難得卡加這麼好心為我找了個機會,這次可是欠了他一個大人情,快快,再遲就走不了了。”
枯木守護者不再吭聲,他悶悶應了一聲,邁開步伐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兩邊的景物飛速倒退,卡加和卡米拉在林中穿行著,樹葉在迷離的光線裡投下了一道道的錯綜複雜的影子,它們就像棋盤上錯綜複雜的棋子,彼此糾纏,彼此交錯,在沒有分出結果之前,總是撲朔迷離,難分難解。
“就在前面,”卡加手往前方一指,說道。
卡米拉抬眼望去,遠處一棵樹幹底下,那個早已死去多時的牧師正臉朝下方,俯身撲到在泥土上,周圍是乾結的血液,她不由皺了皺鼻子,沒好氣道:“死了這麼長時間了,這具屍體對我來說已經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