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小朋友問江苑:「姐姐怎麼一個人過年呀,沒有家人嗎?」
江苑笑了笑:「姐姐的家人不太喜歡姐姐。」
「那男朋友呢?」
現在的小孩子,怎麼都這麼早熟。
江苑看著自己手中的仙女棒燃盡,安靜垂眸:「姐姐沒有男朋友。」
那一個晚上,江苑都沒有睡覺。
守歲本來就是要守一夜。
在老家的記憶只剩下一點了,但她仍舊記得,以往每次過年,都得放鞭炮。
吃團年飯之前放,守歲到第二天的時候也得放。
但城裡禁止燃放鞭炮,所以這一習俗也逐漸沒有了。
外面逐漸歸於安靜,不再吵鬧。
江苑拿著茶杯,又開始上網課。
通宵熬了一宿,她卻不怎麼困。以至於第二天天亮,還能給自己煮個早餐,順便再洗個澡。
然後才躺下。
暖氣壞了,被窩每次都似冰窟,總得躺上一會才能睡出暖意來。
江苑乾脆坐起身,看了一眼手機。
昨天晚上有很多人給她發新年祝福,應該都是群發的。
江苑也每一條都回復了,甚至還有人企圖順著她的回覆繼續聊下去,但這次江苑便當沒看見。
她將資訊一直往下拉,拉了很久才看到那個熟悉的名字。
空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然後她把手機鎖屏,放在遠處,安靜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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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被來電提示音吵醒的,睡時忘了將手機調靜音。
此時不過離她睡著只過了四個小時,她從深眠狀態被吵醒,眼睛酸澀難耐,左手從被子裡伸出來,頓感涼意襲來。
胡亂的在床頭摸了摸,摸到手機後,才憑感覺按下接通。
「餵。」
大約是聽出了她話裡的睏意,電話那邊的女人輕聲致歉:「看來我這通電話打的不太及時,吵到你睡覺了。」
江苑的睏意醒了大半:「一舟姐?」
女人笑了笑:「嗯,是我。聽說你搬家了?」
想不到這事連賀家那頭的人都知道了。
江苑大概也能猜想到,翟惜雪是怎麼添油加醋和人講出這件事的。
她一向這樣,樂於將自己塑造成用心良苦卻又吃力不討好的後母形象。而江苑,則是不知好歹的惡毒繼女。
但她也懶得為自己辯解。
「嗯,這邊離醫院近,以後實習也方便。」
賀一舟隨口問了句:「一醫?」
「嗯。」
「挺好的,就是比較累。」
賀家在醫療方面也有涉獵,北城大點的醫院幾乎都和他們有合作。
江苑笑了下:「就是因為累才過來的,累點好,可以多學點東西。」
賀一舟就是喜歡江苑這種,看似柔軟,實則堅韌的女孩子。
「明天小童滿月,在思銳擺了幾桌,你記得過來。」
江苑點頭:「好,我會去的。」
電話結束通話後,她也徹底沒了睏意,坐在床上發了會呆。
上次見到賀一舟時,還是在她的婚宴上。
賀輕舟對他那個姐夫似乎不太滿意,北城的習俗是交換婚戒時,必須由新娘的兄弟姐妹上臺送戒指。
賀一舟只有賀輕舟這一個弟弟,於是,這個任務理所當然的落在了他身上。
臨上臺前,江苑替他把領帶重新正了正,還不忘囑咐他:「這麼重要的場合,你別把戒指往新郎臉上砸。」
賀輕舟眉頭皺著:「我怎麼覺得在你眼裡我像個弱智。」
江苑笑的有些直不起腰,她趴在賀輕舟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