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說,因為我不夠聽話,所以小球才會死。」
她踮腳,從樹上摘下一朵梔子花,放在地上。
「管家爺爺告訴過我,葬在花樹下,下輩子會投生到好人家中。我的小球,下輩子要快快樂樂。」
她沒有哭,甚至沒有任何表情。
連說話的語氣,都是平淡到沒有任何起伏的。
宋邵安看著她的眼睛。
裡面什麼都沒有,雖然清澈,但是一片空洞與虛無。
她真可憐。
這是他當時唯一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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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開的安眠藥吃完了,晚上又開始失眠。
江苑閉著眼睛,在床上躺了兩個小時。
明明身體已經很累了,可意識卻越來越清醒。
她也不強迫自己繼續睡了,穿上衣服下了床。
把電腦開啟。
剛登陸上,就收到師兄發來的訊息。
問她怎麼這麼晚還沒休息。
自從上次找他開了點安眠藥,他就對江苑的睡眠狀況和精神狀況格外關注。
江苑說,睡不著,努力嘗試過了,但還是睡不著。
所以就不勉強了,順其自然吧。
訊息發過去後,聊天頁面上端一直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
師兄問她最近有沒有情緒有沒有什麼異樣。
江苑說沒有。
師兄大抵也是知道,她的性格。就是一塊木頭,這麼問也問不出什麼來。
於是讓她明天來趟醫院,掛他的號。
江苑猶豫片刻,最後回了一個「好」
那天晚上,她四點才睡。
雖然睡得晚,但依舊在七點時睜開了眼睛。
睡眠質量太差,做了一晚上的噩夢。
這也導致江苑臉色有些慘白,洗漱的時候她看見鏡子裡的自己。
手撐著洗臉池,猶豫片刻,還是簡單化了個淡妝。
相比上次去,這次顯得輕車熟路許多。
提前預約了師兄的號,直接過去就可以了。
師兄正低頭看著不知道哪位病人的病例,聽到敲門聲,抬頭看向門口。
江苑走進來。
師兄放下手裡的病例,看了眼腕錶時間:「怎麼這麼早。」
他見她化妝了,還薄塗了一層口紅,就問她:「今天幾點起的?」
江苑拖出椅子坐下:「七點。」
師兄笑出聲來:「這也算是提前適應醫院生活了。」
大約是怕她害怕,所以師兄說話的語氣顯得很輕鬆。
但江苑從始至終都沒有太明顯的情緒波動。
這讓師兄覺得自己的擔心有點多餘。
看來這個小學妹,並不是她外表看上去的嬌弱。
他問了她一些問題,然後給她打出幾張單子,讓她交完錢後按照上面的樓層數去做檢查。
大大小小的檢查折騰下來,也用不了差不多三個小時的時間。
江苑拿著那些檢查結果,重新回到診室。
她能看懂,也大概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
師兄沉默半晌:「不排除抑鬱症的傾向,但應該是初期。失眠只是其中一個症狀而已。」
聽到他的話,江苑沒有太大的反應。
她點了點頭:「我家裡還有一些藥,上次搬家帶出來了。不知道有沒有過期。」
師兄皺眉:「家裡有藥?」
「嗯。」江苑語氣平靜,「我十三歲就開始吃藥了。三年前才停。」
所以,不是患上,是復發。
師兄愣了半晌,然後安慰她:「抑鬱症本身就是比較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