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聲嘟囔:「你是醫生,你還問我。」
護士在一旁看著,從二人身上嗅出了幾分別樣的曖昧。
江苑下意識的看了她一眼,對上視線後,護士沖她笑了笑,還沒有走的打算。
於是江苑說:「你先去忙吧。」
護士聳了聳肩,開門走了。
她走後,江苑無奈的嘆息。
她不知道賀輕舟從昨天晚上到今天,到底經歷了些什麼,情緒能轉變的如此之快。
明明,她已經把所有的話都和他說清楚了。
她拆了個暖寶寶,塞到他手中。
然後後背靠著牆,站著。
「賀輕舟,我昨天和你說的很清楚了。」
她想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決絕一些。
她想,可能是因為她總是以一種溫和的態度來對待他。所以賀輕舟便不覺得那是拒絕。
其實在很小的時候,他們剛認識的那幾年,她的態度,是一種滲透骨縫的冷。
她像是一朵生長在冰天雪地中的花,始終都以花苞的狀態示人。她把自己封閉在自我的世界中。
自己不出去,也不許別人進來。
賀輕舟帶來的光,是這朵花見到的第一抹溫暖。
灼的人眼睛疼。
花苞表面的冰開始抖落,於是一點一點的盛開。
江苑大概沒能意識到,比起初識時的決絕,現在的她,哪怕語氣再決絕,也算不上冷漠。
那個時候都堅持下來的賀輕舟,怎麼可能會在此時放棄呢。
他說:「我知道,你印象中的賀輕舟,是生活在光裡的賀輕舟。但我也有不屬於光的陰暗面。」
「江苑,時間還長,我不著急的。我可以證明給你看,其實我的陰暗面,也沒多壞。」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死纏爛打了。
比起被江苑厭惡,他更怕她忘了自己。
兩個人,一個站著,一個坐著。
一個是醫生,一個是病人。
彼此都再無更多的話。
另外一個病人的到來打破了僵局,是個吃錯了東西拉肚子的老奶奶。
因為阿爾茨海默症的原因,不是特別配合。
護士好不容易哄著她成功扎完針。
也沒其他病房了,只能暫時在這裡擠一擠。
江苑取下賀輕舟的輸液袋,讓他去旁邊坐著,把病床讓出來。
他倒也聽話。
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鬥膽提了個小要求:「江醫生,我口有點渴。」
江苑看了眼他輸液袋的剩餘藥量,讓他等等。
等她接好了水過來,賀輕舟自己拔了針從裡面出來了,眉頭還皺著。
江苑見他剛拔了針的手背沒有按著,這會血液正染紅紗布。
於是放下杯子,替他按著:「怎麼把針拔了?」
賀輕舟那雙眼剛才還蓄著一股有火沒處發的怒意,這會見到江苑了,也徹底熄了火,委委屈屈的告狀:「她佔我便宜。
江苑看著病房內的奶奶,遲疑半晌:「佔你便宜?」
賀輕舟躲她身後站著:「摸我。」
「摸你哪了?」
「屁股,還有胳膊。」他怪委屈的,小聲嘟囔,「你都還沒摸過。」
聽上去竟然還有幾分遺憾。
遺憾沒被江苑摸過。
江苑情緒複雜,沉默幾秒,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沒傷著吧?」
「心靈傷了。」賀輕舟說,「你給我做手術吧,換一個,這個被摸過,已經不乾淨了。」
江苑抿了抿唇,把他剛才的話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