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平平安安的那個人,有平安嗎?
——欠你的生日願望,最後一個,已經許過了哦。明年,就沒有任何關係了。
手指輕撫過螢幕,彷彿隔著歲月的長河,在和她對視一般。
他在螢幕外頭,她在螢幕裡頭。
江苑生日那天,賀輕舟買了很多荔枝。
家裡關著燈,巨大的銀幕上,正一遍一遍放著他們從前的錄影。
彷彿是把他們從前的人生又過了一遍。
一年了。
距離江苑離開,已經有一年了。
這一年多來,他既怕沒有她的訊息,又怕有她的訊息。
經常做噩夢,有時突然驚醒了,身上的睡衣全被冷汗洇濕。
然後他就再也睡不著了。
沖了個澡,換上衣服,出去看月亮。
月亮那麼圓,也不知道她那邊能不能看到。
或許,有那麼一個瞬間,他們在同一個時間點抬頭。
看著同一個月亮。
戚穗歲的電話是下午打來的,江苑走之前給小乖找了一戶領養的,對方是為了讓小貓陪陪老人家,這樣互相都有個伴。
江苑也是覺得老人家脾氣好,又和藹,所以才點頭同意的。
不過前陣子老人家去世了,他們又常年不在家,所以想把貓給送回來。
戚穗歲都快氣死了,說他們不負責,把小乖當什麼了。
不光罵了對方一頓,甚至還動起手來。
要不是她媽媽攔著,恐怕她那滿手的水晶美甲,能直接把對方的臉給撓花。
她說:「我平時得上學,我媽也沒這個耐心,所以我想問問你,能不能幫忙養一下?」
賀輕舟當下便點頭:「我現在過去。」
倒是沒一點猶豫。
貓是一種很敏感的動物,被領養又被遺棄,本身就容易讓它們產生應激反應。
在戚穗歲家裡時,表現的尤其強烈。
但看到賀輕舟以後,它意外變得溫順起來,窩在他的懷裡便不肯離開。
賀輕舟帶它回了北城。
一人一貓,彷彿提前過上了退休的日子一般。
蘇御拿著酒來找他,說是自家釀的,特地拿來給他嘗嘗。
賀輕舟聞了下味,嫌棄的皺眉,讓他自己嘗。
蘇御說:「雖然聞著不行,但是味道還可以。」
小乖聽到聲響從樓上下來,剛往這邊走了兩步,聞到味了,爪子拼命往後刨。
彷彿蘇御手裡拿的不是酒,而是一坨屎。
它費心費力的想替他把這坨屎埋掉。
賀輕舟瞧見它這副模樣,笑說:「您自個留著喝,別把我家貓臭出毛病了。」
蘇御嘆了口氣,把瓶口封上,說他沒品味,養的貓也沒品位。
北城近日雨多,天氣陰晴不定的,雨說下就下。
每到這種時候,賀輕舟就會陷入長久的沉默之中。
一言不發,看著窗外的雨發呆。
蘇御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但能猜到,這一切的源頭是因為誰。
有時候蘇御也覺得,這一年下來,賀輕舟彷彿變了個人似的。
套了個活人的殼子而已,興許靈魂早就死透了。
死在江苑離開的那一天。
小乖窩在賀輕舟的懷裡睡了,他低頭看一眼它。
以前的江苑是不是也用這個姿勢,讓它睡在自己懷裡。
「聽說無國界醫生很苦,很多人都撐不過兩年。」賀輕舟問蘇御,「你說,明年,我能等到她嗎?」
蘇御安慰他:「當然能,說不定她現在就想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