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呀。」小江兒為難地勸她。「大廳上來的都是老爺的長輩,你好歹去打聲招呼。」
「長輩很偉大嗎?」她露出兩隻眼珠子,兇兇地瞪向小江兒。「我從小到大沒有過半個長輩,還不是活活得好好的。去告訴那些老傢伙,要見我可以,一個人一萬兩。」
「一萬兩是……做什麼的?」小江兒愣愣地張大嘴巴。
「參觀費。」不要以為她不知道那些人包藏著什麼禍心,倘使她不是來自青樓,他們還會有興趣見她嗎?
「風姑娘,你這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誰有那閒工夫跟你開玩笑?」盼盼一下坐起,感覺上身涼鎩�‘的,方意識到自己猶一絲不掛,慌張地抓住滑到胸囗的被子。
小江兒見狀,手中的青裬衫子適時披往她的肩背。「先把衣裳穿上,免得著涼。」
「謝謝。」盼盼若有所思地道:「你不用服侍我,也不必派任何人來服侍我,我可以料理我自己。」身子稍動一下,即明顯感受那來自小腹下的疼楚,床榻上則是一片狼藉。
「風姑娘覺得小江兒手腳不夠靈敏?或者不夠周到、你告訴我,我一定改進。」她緊張兮兮地低眉垂首,活像個等待受罰的小孩子。
「不是你的問題,是我,我是到這兒來受苦受罪的,哪敢奢求旁人侍候。」由於身分特殊,讓她產生要命的自卑感,總覺得所有人看她的眼光都怪怪的。
「受苦?小江兒不懂。你是老爺心愛的女子,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了,怎麼會受罪呢?」提到豫顥天她那表情彷彿像是對天神般的崇敬,真叫人受不了。
「你家老爺要是一天買一個女人,一年買三百六十五個,十年下來,整個杭州城乾脆改名叫幸福城好了。」
「哪可能,我家老爺才不是那種人,他連煙花柳巷都不去哩,他是很……呃,清心寡慾的。」小江兒講完還拚命點頭,以強化那句成語的可信度。
「才怪。」依他今早施加於她的凌辱判斷,這壞男人根本是頭慾壑難填的獸。「你看看這個。」拂開長髮,讓小江兒清楚看到她身上各處傷痕,證明豫顥天才沒有她說的那麼呃……仁人君子。
「這……」小江兒非但不表示驚訝,反而粲然憨笑。「老爺一定好愛你,唉,這些小紅點看起來好可愛哦。」
她是花痴還是怎麼著?
「小江兒,請風姑娘快一點,老太爺和太夫人們等得不耐煩了。」小云兒不敢擅闖,站在簷下拉長著脖子往裡喊。
「風姑娘,你都聽到了?」小江兒素知那些耆老們的「功力」,惹火了他們,他們搞不好把屋頂都給拆了。
「我這樣怎麼出去見人?」而且她為什麼要去見那些人?去讓他們指指點點,評頭論足,還是去接受三堂會審?
「無妨,我來幫你。」小江兒由抽屜取出五子奩,和一襲湘裙碾絹綾紗。
「非出去不可嗎?」
小江兒馬上裝出一副可憐巴拉的樣子,竊取她的同情心。
「那些人裡面,也包括豫顥天的妻子嗎?」對男人而言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但於女人則完全相反,正室權大勢大,最了不起的尚可母儀天下呢。盼盼擔心,萬一豫夫人瞧她不順眼,火起來責打她五十大板,豈不完蛋了。
「我家夫人幾年前就仙逝了,老爺並沒有續絃,更沒有跡��!剮〗��枚ゼ稓J羨的眼光望著她。
難怪他會飢饞若此。盼盼冷哼一聲,對他的「清心寡慾」既嗤之以鼻又極為動容。「他和你家夫人的感情想必相當深厚。」
「這小江兒就不曉得了,我五年前進紫宸堡,她已經去世。」小江兒先用手暈開胭脂在掌心,準備為盼盼塗抹在臉上。
「所以你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