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紫在他心中到底有多重要?
重要到可以放下一個男人的尊嚴,不管不顧?
偏偏安宴手機響,他本欲結束通話,只是螢幕上的名字無法教他狠心,他疲憊地接聽,那頭的聲音很是清脆:“爸爸!”
那邊默默時斷時續地說話,這邊孟溪林有耐心地等著安宴,聽他絮絮叨叨地說:“好……可以……爸爸知道了……待會兒就回去……”
他心中那些所謂重要與否的討論,在這一刻有了結論。
安宴結束通話電話,孟溪林早已經收斂了笑容。
“你知不知道她當初離開是為了你,和我訂婚也好,乖乖呆在國外也好,都是因為履行一個承諾。而當她爸爸無暇再將心思放在她身上,她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到國內,儘管她不說,我也知道她是為了你。”
安宴沒想到孟溪林會說這些,咬了咬牙,點頭道:“我都知道。”
“既然知道,那為什麼不能等她。如果你標榜的愛情真的那麼偉大,又怎麼會和其他女人在一起,甚至還有一個孩子。或者說,你愛她根本不如她愛你來得多,五年前如此,五年後亦沒有改變。”
孟溪林字字如針,刺在安宴心頭,然而更悲哀的是,他居然無力反駁。話語在這一刻無比蒼白,事實面前,再多的澄清也成了狡辯。
安宴閉了閉眼睛,說:“你根本不會幫我。”
“你還不蠢。”孟溪林說:“既然兩個月前你就放棄了她,那不如張開懷抱,從此以後放彼此一條生路。她現在過得很好,你也有自己的生活,何苦要將那些矛盾再次擺上檯面。”
安宴搖著頭站直身子,冷冷笑道:“別廢話了。”
……說什麼廢話,他怎麼可能放棄。
孟溪林也覺得自己可笑,居然有閒工夫和他囉嗦。他鬆了手剎,平緩換檔,在車窗升上來之前,說:“安先生,你知道你和我的差距在哪嗎?我永遠可以站在和她平等的地位,不疾不徐地等她。而你只能站在門外,哪怕隔著一門之隔,只要我說不行,你就連見她的機會都沒有——說起來,還是你比較弱。”
***
蛋炒飯還沒做好,宣紫循著香味就走了過來。
孟溪林說:“睡飽了?”
宣紫揉揉眼睛,說:“嗯,眯一會兒就行。你剛剛去哪兒買菜了,等了半天也沒人來喊我。”
孟溪林將火關了,拿木鏟子將飯撥碗裡,宣紫一把搶過去,臉湊在碗沿聞了又聞,心滿意足地說:“你做的就是不一樣。”
從筷筒裡掏出雙筷子就要下口,孟溪林一把奪過來,開了熱水燙了一遍,再拿紙巾擦乾淨,遞過去的時候宣紫一臉的嫌棄樣。
“潔癖。”
“是衛生。”
“好像有點淡。”
“一天五克鹽。”
孟溪林將淺黃色的圍裙脫了,折成整齊的一塊擱在流理臺上,宣紫乖乖跟在他身後出了廚房。
宣紫坐在餐桌邊大口扒飯的時候,孟溪林淡淡說:“剛剛出去的時候遇見安宴了。”
“……”宣紫筷子一停,差點被嗆著。
孟溪林說:“本來不想告訴你的,可又不想玩這種陰招,他應該走得不遠,你想見他的話我可以帶你過去。”
宣紫拿筷子挑了挑飯裡的蛋,看看他,順了幾口氣,這才說:“我不想見他,和他也沒什麼瓜葛,以後別再提這個人了。”
“他可不是這麼想的。”
“是他提出來的!”她將筷子擱在碗邊,抖著嘴唇似有千萬句話要講,只是卡在心頭,在難以啟齒的尷尬裡拿雙手蒙起臉。
許久,她才哆嗦著說:“真的結束了。”
孟溪林還是冷靜如一尊坐佛,話中都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