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果小心的侍候在一側,自家小姐為何這般失魂落魄,她害是猜得出一些的,只是即使猜到了,她也會裝作不知道。這麼些年,她早已明白,身為一個下人,你可以適時的表達你的忠誠,但絕不要天真的賣弄你的直白。
“青果,都說鳥為食亡,人為財死,看來還真的是有道理的。”田淑婷抓了一把食料扔了下去,便見原本平靜的水面,激起陣陣的水花,那些碩大的錦鯉,抖著靈活的尾巴擺著肥胖的身子,以異常快捷的速度,搶奪著水面上的吃食。“你看,這般不要命的爭搶。”
青果笑了笑,輕聲道:“小姐,側王妃回府了。”
田淑婷一愣,續而抬了頭看著青果,陽光下,青果乾淨瓷白的臉因為背對著陽光,有著淡淡的陰影,“是嗎?姑姑回府了?”
青果低眉垂眸,輕聲道:“是的,側王妃己時回的府,跟老爺在書房呆了快一個時辰了。”
田淑婷手裡的食料又撒了一把下去,只待池面乾乾淨淨,連一絲漣漪都看不到,才 緩緩起身道:“我想起來了,日前,父親書房有套古籍,我想看來著,便去取取吧。”
青果低頭,跟在田淑婷身後。
書房中
田廣軍看著妹妹田氏,緊緊的鄒了眉宇,半響才輕聲道:“你是說,她認出你了?”
田氏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田廣軍撲通一聲跌坐在椅子裡,顫聲道:“可如何是好?”
田氏凝了眉,半響輕聲道:“瞭解當年真相的都死了,我們便來個死不認賬,又能如何?”
田廣軍怔怔的點了點頭,為今之計也只有這般了。
兩人靜默了半響,田氏看著臉色略顯蒼白的田廣軍,心裡長長的嘆了口氣,暗悔當年自己的一己之私,害了父親,也害了兄長。父親英年早逝,便有幾分是為當年之事的緣故。兄長襲了父親的職,這些年來卻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稍有風吹草動,便被嚇得驚慌失措。昨日之事,實在不該講與他知。
“淑婷的婚事,哥哥可有打算?”田氏看著田廣軍。
田廣軍搖了搖頭,“內宅之事,自有你嫂子料理。”
田氏不由冷哼,她自小便與兄嫂夏氏不對盤,在她看來,那是個無腦無智的庸俗之婦,根本不知道如何為夫,為子女統謀將來。冷冷的撇了撇唇,對田廣軍道:“我瞧著淑婷對我們府上的二公子,似有幾分心思,不如……”
“崔雲驍不是一門心思,都在那下堂婦身上嗎?”田廣軍不贊成的看向田氏,“淑婷再不濟也是將軍府的嫡女,如何屈居於一個妾室之位?”
田氏笑了搖頭道:“兄長此言差矣,雲驍對那婦人是真心也罷,假意也好。只那婦人,想以嫡妻之位嫁進王府,卻是不可能的。”
田廣軍不由揚眉看她,淡聲道:“此話怎講?”
“以公主對他的疼愛,如何肯將嫡妻之位屈就於那樣的一個婦人?”見田廣軍若有所思,田氏又繼續道:“至多不過是一個平妻之位。”
“若能以嫡妻的身份嫁入王府,也未嘗不是件好事。”田廣軍看著田氏,緩緩道:“聖上對崔家寵愛有加,即使將來新帝繼位,憑著自小的這份交情,崔雲驍也有著不可限量的未來,只怕封王封爵都只是一句話的事。”
田氏點頭道:“我也想到了這點,或者讓淑婷去王府住些日子,便說是陪我。”
田廣軍訕然一笑,“那年也說是去陪你,結果弄了個沒頭沒臉的回來。”
田氏冷冷一笑回道:“聽這話,兄長是怪妹妹多事了?那好,這話就當我沒說。”作勢起身要走。
站在門外聽了許久的田淑婷,吱呀一聲,推開了門,與走至門邊的田氏撞了個滿懷。
“姑母,您怎的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