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天空上,無數猙獰恐怖的詭異生物林立,放眼望去,密密麻麻,鋪天蓋地,竟一眼望不到邊。 彷彿這是詭異的世界,而人類才是異類。 全身被黑影包裹,沒有五官的人形生物在大街上行走。 足以與高樓大廈比肩的無頭巨人在大樓間穿梭。 渾身被剝去面板的血人,漂浮在半空的巨大無眼頭顱下,脖子下連線著無數根猩紅觸手,還有無數形態各異,身體畸形,面容猙獰宛若厲詭的生物,如蒲公英般肆意飄蕩。 但這些詭異與穹頂之上的詭異相比,卻根本不是一個層面的。 穹頂之上,一雙巨大的潔白翅膀遮天蔽日,那翅膀潔白到聖潔,宛若天使的翅膀。 但這雙翅膀卻連線在一顆滿是血絲肉瘤的獨眼之上。 那顆獨眼彷彿比太陽還要大,散發著詭異的紅光,壓抑、禁忌、不祥。 在遠方的天空中,還站立著一位身穿紅色喜服,胸前繡著一個大大的囍字,身材苗條纖細的新娘子,她雙手素白,十分端莊的疊在身前。 聽上去似乎很正常,可這新娘子卻頂著一顆兔頭! 兔頭上的毛髮潔白沒有絲毫雜色,雙眼猩紅如血,宛若兩顆紅寶石,臉上帶著擬人化的微笑。 怪異,極其的怪異。 明明是一顆兔頭,卻給人一種古代大家閨秀的感覺,彷彿她真是一位極其端莊美麗的新娘。 除了這兩位以外,還有一些更加畸形難以名狀的詭異。 灰白色的粘滑巨體,渾身長滿密密麻麻的眼球,那些眼球在不斷如氣泡般破滅,破滅後又會有新的眼球從血肉中長出,往復迴圈。 通體漆黑,寶相莊嚴,但頭上長滿肉瘤的佛頭。 無形物質,內有無數人臉嘶吼的黑霧。 巨大且陰森的泥胎神像。 每一位都十分的禁忌恐怖,且無法理解。 這些穹頂之上的詭異存在組成了一幅極具衝擊力的畫面,他們的身上似乎無時無刻都在散發著無數不可名狀,無法理解,充滿汙穢又真實的資訊,這些扭曲的資訊不斷的衝擊著方休的靈魂。 這一刻,他好像聽到了無數充斥著邪惡墮落的囈語,那不是人類能發出的聲音,每一個字都包含足以讓人發瘋的汙染。 如果是之前的方休,怕是看一眼就要崩潰。 但此時的方休已經死了十八次,被活活吃掉十八次,如果真的有靈魂,那他的靈魂早已被死亡、瘋狂、仇恨扭曲的不成樣子。 這些詭異雖然十分駭人,但卻不足以讓他心神崩潰,反而讓他的靈魂更加扭曲且瘋狂,亦或者說,他的心神本就一直處於崩潰狀態,這些精神汙染對他來說反而像是一種洗禮。 “呵.......哈哈......” “哈哈哈哈哈........” 方休突然抑制不住的大笑,只是他的笑聲極度扭曲壓抑,彷彿是硬生生從喉嚨中擠出來的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滿世界的詭異,他就是想笑,止不住的笑。 他不想被詭異發現異常,所以捂住了嘴,但扭曲的笑聲依舊抑制不住的從指縫中溢位。 於是只能低下了頭,白皙的臉龐被垂下的陰影遮蓋,但卻遮蓋不住那雙炙熱瘋狂的眸子。 “有意思.......這個世界真是太有意思了!哈哈哈......” “咳咳......” 劇烈的笑意讓他止不住的咳嗽,可越咳嗽,笑的便越發劇烈,以至於咳嗽的也越發劇烈,甚至開始乾嘔。 “叔叔,你怎麼了?是生病了嗎?” 一位小女孩闖入方休的視線。 那是一個四五歲左右,綁著兩個羊角辮,吃棒棒糖的小女孩。 看到小女孩的出現,他並不顯得意外,根據前身的記憶,他知道這方世界表面上看起來很正常,人們都是正常的生活,上學,工作,結婚,生子。 似乎所有人都不知道這些詭異的存在。 所以,小區內出現一個小女孩很正常。 他儘量收斂笑意,讓自己看上去和藹一些。 “我沒事小妹妹,還有要叫哥哥哦。” 方休伸出了手,想要摸摸眼前這位可愛小女孩的小腦袋瓜,曾幾何時,他也曾幻想過以後生一個可愛的女兒。 然而,小女孩的下一句話卻讓他的手直接僵在了半空。 “你看得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