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登高的雲梯,他們用座騎的利爪和手中的兵器釘入城牆的磚縫,向上攀爬,一縱就是七八米高,即便身上被箭矢洞穿,被長矛搠落,掉下地面,也會很快站起身,重新展開攻勢。
一開始,城頭的守兵還沒有注意到敵人的異常,也不管下面還有十倍於敵人的己方騎士,一個勁地拼命射箭,妄圖將攻城的獸騎全部消滅。
漸漸的,他們發現,不斷會有被射得好像刺蝟一樣的敵人向上爬來,而那些爬上城頭又被砍翻的敵人,也會拖著殘缺破爛的身體,重新站起來,撿起掉落的兵器繼續戰鬥,或者像狼一樣撲倒附近計程車兵張口撕咬。
“天啊,這些傢伙都是狂戰士!”
不知道是誰先識破了其中的奧秘,高聲吶喊,人類守軍計程車氣頓時為之大挫。
狂戰士,是牙之民中最強壯的戰士才能配享的稱號。他們可以透過狂化來大幅度提升魔法防禦、物理防禦和攻擊能力,以及反應速度,但這些都不是令他們對手膽寒的最大理由。
狂戰士的可怕之處在於,在耗盡所有的生命潛能之前,除非能夠將他們碎屍萬段,或者用魔法力量徹底消滅其物質之軀,否則,無論受了多麼嚴重的傷勢,他們也不會停止戰鬥。
根據過往的戰鬥經驗,人類瞭解到,牙之民中出現狂戰士的比例,大約是十分之一,而且,這些狂戰士大都是各自為戰,根據個人需要來進入狂化。因此,眼下這種五百名狂戰士的集團衝擊,在絕冬城的千年戰史上還是第一次。
更加可怕的是,不知道是被恐懼衝昏了頭腦還是怎麼的,衝進城門的的人類騎士開始揮舞兵器砍殺自己的同胞。
有人衝他們喊話,試圖讓他們清醒下來,換來的是利劍當頭一擊。
直到頭顱掉下來的那一瞬間,喊話的人才發現,這些反戈一擊的騎士眼神空洞,兩頰浮現出和狂戰士一樣的獸斑戰紋。
為什麼會這樣?
“報應,這是報應啊!”
彷佛聽到了死者不解的呢喃,飛臨城頭的李乘風得意地笑了。
一千年來陣亡於絕冬城下的牙之民戰士何止百萬,他們的怨念、他們的悲哀、他們的憎恨以及執著,在這一刻,被李乘風用黑暗神力提煉、昇華為戰魂,附身在那些被他打得失魂落魄的人類騎士體內,成為受他控制的戰鬥工具,向過去的戰友揮起了屠刀。
“為了勝利,殺吧!”
黑髮少年高高舉起了手中的三寶劍,以全部力量貫注的聲音在風中飄散了開去,像瘟疫一樣在敵人中間散播著恐懼。
他的咆哮揚起後不到十秒,城頭防線全面崩潰,在百萬祖靈感召下進入狂化狀態的五百獸騎,如潮水般湧殺上來,轉眼之間,就把還留在城頭上的人類士兵撕成了碎片,接著如同衝破堤壩的洪流一樣漫過城牆,與戰魂附體的人類騎士合兵一處,向著要塞的樞紐建築,三重冠冕造型的冬嶺高塔洶湧殺去。
作為第一道防線的城牆,與高塔之間,隔著一片空闊的廣場,廣場兩邊,是挖得猶如蜂巢般的山壁,平時作為儲存物質的倉庫,在城牆被攻破後,立刻展現出作為第二道防線的功用。
密如雹雨的火球從兩邊山壁的洞口中傾瀉而出,落地後發出鮮紅的閃光和灼熱的暴風,一下就吞噬了上千條人命。就算是近乎不死之身的狂戰士,也無法在這種可以融化金屬的火焰風暴中倖存。
“該死的魔法師!”
李乘風瞳孔收縮,勃然大怒,剛才那一波攻擊,讓他損失了約莫八百名傀儡騎士,以及近半狂化獸騎,尤其後者的損失讓他大為心痛。
感覺顏面受損的他,狂怒下不再保留力量,兩手一揮,凝縮如針的黑暗神力像歸巢的蜂群一樣,嗡嗡投入兩邊的山洞,帶起一片血花與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