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鳥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好似皮肉已經不會痛了,昂首道:“孩兒忍無可忍,便無需再忍,今rì我便要與落花私奔,父親只當沒生過我這個不孝子!”
吳銘怒極反笑:“好,好,好……”他一連道了三個好字,說到最後一個“好”字,語聲已微微發顫。
在吳銘心中,靖宇雖然自幼頑劣,屢屢受責,但哪一次吳銘不是愛之深責之切。老大痴傻,他就剩下這麼一個親兒,本指望他能繼承家業,可是靖宇偏偏不爭氣,在江湖上游蕩不說,還莫名其妙的犯下種種過錯,以至於在武林中聲名狼藉。吳銘還能指望靖宇什麼,只求他斷臂後,在家中安守本分而已。
然而,靖宇不知好好思過,竟和這個妖女糾纏不清,這個妖女先是害靖宇失去一臂,後又在雨燕大婚之時上演一場鬧劇,一次又一次的教訓,靖宇居然不知悔改,更要將她娶進門來?現如今一向對他尊敬有加的靖宇,竟為了這個妖女對自己出言不遜,豈能不令吳銘火冒三丈。
“吳靖宇,你有本事走出這個門口,為父就打斷你的雙腿!”吳銘高呼一聲,震得眾人耳膜嗡嗡作響。
飛鳥瞥了一眼父親,咬了咬牙根,硬下心腸,拉過落花就走。落花被他牽著羅裙,拉拉扯扯,幾步到了門口。情急之下,落花揚起玉腕,凌空抽了飛鳥一記耳光,這巴掌不大,可響聲卻清清脆脆。飛鳥登時怔在當場,只感臉上火辣辣地痛,比起剛才茶杯砸在頭上的痛,要痛上百倍。
“靖宇他知錯,落花代他求盟主原諒。”落花飄身一拜,跪在吳銘面前。
剛才那一掌吳銘看在眼裡,也是心中一痛,每次靖宇犯了錯,要打要罰,都是他親自動手,如今假手於人,怎生心裡會這般不自在。
“靖宇不求原諒,今天我就是要帶人走,你要打斷我的雙腿,是吧?”飛鳥上前一步,憤然直視著吳銘:“好,你來啊,你乾脆直接結果了我的xìng命,免得rì後再在我身上浪費心力!”他眸中帶著一股倔強和不屈,不想剛才那一掌竟把他內心強大的隱忍之力全部擊碎。
“你……”吳銘點指著兒子的鼻尖,哽咽在喉。
“呵,你多年來不是一直盼望著我們母子歸西麼?母親已經讓你逼死了,今天你就連她的兒子也逼死罷,免除後患!”
飛鳥顫動著雙唇,淚水不能自已,憋在心中的話既已出口,不如今rì就罵個痛快,“吳銘,你雖獨霸武林又當如何?最終只會落個孤家寡人,眾叛親離!”
吳銘氣得全身哆嗦,臉上白一陣紅一陣。這小子終於把他的秘密給抖了出來,在大廳廣眾之下,不給他留一絲一毫的顏面,逼死他娘這件事,靖宇究竟知道多少?吳銘無暇深思,眼下要緊的是讓這小子封口。
“你這個忤逆子,今rì為父就從了你的心願。”吳銘抬手一擊,呼呼地掌風捲著強大的內勁,直面兒子的胸口。
飛鳥肩頭一挺,“啪”地一聲,生生接下這一掌,愣著未用本分內力相抵。
“飛鳥……”落花失聲驚呼。在場所有人都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幕,沒有人會相信吳銘真的捨得殺了他唯一的兒子。
剎那間,一大口鮮血在空中噴湧,如瀑布似地傾瀉,碧sè的古玉簪從髮絲間滑落,一頭墨sè的長髮凌空飛揚,隨著高大的身體緩緩仰去。
“敢問蒼天,你何以如此狠心,對親兒下此毒手。”飛鳥一念恍惚,下一刻便是無盡的漆黑。
吳銘心下一驚,未曾想兒子竟如受死般不閃不抗,幸好適才自己僅用了五成功力,不然這一掌真會奪了他兒子的xìng命。
“真是不堪一擊,越來越廢物!”收回掌風,吳銘內心的慌張只在眨眼之間,肅穆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破綻。
吳雨燕眼見二哥受傷,心臟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