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歡點點頭:“飛鳥,即便你是楊教主的兄弟,也最好不要再打落花的主意。神魔崖是天神教的地盤,你不守規矩的話,我這柄雙面利刃不會放過你。”
“不放過我?哼,別怪我沒提醒你,你身邊的女人有多厲害。她的毒術堪比當年毒王,你留她在身邊,自求多福吧。”飛鳥一甩衣袖,負氣便行。
“毒術堪比毒王?我果然沒看錯。”夜裡歡喃喃一笑,宛如冰山裂開一角,清脆冷冽。
神魔崖頂。
即使是rì頭高照,chūn光明媚的天氣,崖頂依是山風習習。儘管如此,寒兒可不怕這些風兒,他樂得與風兒為伴,雲朵為舞。
由於自幼跟著母親上山頂玩耍,年幼的楊寒對這裡的氣候早就習以為常,有時興之所致,他還會喜歡學著母親的樣子,站在大石上眺望遠方。但寒兒眼中所見,皆是些天邊的雲捲雲舒,亦或是晴空的藍藍天際。
“寒兒。”風中飄來一聲輕喚。
寒兒一回頭,登時點亮了一對眸子,“娘!”他小嘴一咧,露出兩顆大大的門牙,歡天喜地向琳兒奔了過來。
琳兒蹲下身,掏出絲帕幫寒兒拭著額頭的汗水,柔聲問:“寒兒,想娘了麼?”
“想——”寒兒拖著長音。
琳兒嗤笑,故意追問:“有多想啊?”
“有這麼想呢!”寒兒展開雙臂,試圖比劃出一個最長的距離。
“哦,這麼想啊。”琳兒玩味地學著寒兒說話,忽的話鋒一轉,“寒兒,那你想不想爹爹啊?”
“爹爹?”寒兒撓著頭,這個名詞在他的腦海裡感覺很遠很遠,就像天邊飄著的雲朵,永遠也夠不到。
“寒兒……”一個富有磁xìng的聲音,從遠方傳來。寒兒眼睜睜看著那個陌生男人向自己欺過來,趕忙往琳兒懷裡蹭了蹭。
“寒兒,不怕。”琳兒愛撫著兒子,抬頭向楊樂天一笑,拍拍寒兒:“寒兒,快叫爹爹。”
寒兒怯怯地盯著楊樂天,一句不吭,小身子一直往母親的懷裡貼。楊樂天但見兒子這般生分的眼神,心中五味雜陳,他很想伸手把兒子摟在懷裡,卻又怕嚇著孩子。
琳兒正了正兒子小小的肩膀,換了命令的口氣:“寒兒,沒關係。他就是你爹爹,快叫爹爹啊。”
寒兒掙開琳兒的雙手,大叫:“他不是,他不是我爹爹。”說罷,掉頭就跑。琳兒追過去,但見寒兒躲在大石後,嗚嗚地哭了。
“怎麼了?寒兒。”琳兒急忙把兒子摟在懷裡,心疼地摩挲著他毛茸茸的頭。
“寒兒沒有爹爹,璇兒才有,璇兒他爹爹是世子,寒兒是個沒爹的孩子,嗚嗚……”寒兒的哭聲不大,卻很傷心。
楊樂天聽到寒兒的話,剛剛邁出的一步又收了回來,呆呆地望著他們母子,悵然情傷:“寒兒,寒兒,你是真的不認爹了麼?沒爹的孩子,呵……是爹對不起你啊。”
“咳咳……咳咳,咳……”寒兒的哭聲震得楊樂天心中抽痛,咳得更加厲害了。他咳得彎了腰,用雙手撐著膝蓋。
“叔叔,你不舒服麼?”一個稚嫩的童聲入耳,楊樂天抬頭一瞥,忽見身旁多了個女童。那女童比寒兒高出半頭,生得頗為乖巧。
楊樂天搖頭微笑:“無礙。咳,你是……璇兒麼?”
“嗯,我叫尋茉璇,今年四歲。”尋茉璇一本正經地道,一雙水汪汪地大眼睛盯著楊樂天看,不由發出一聲讚歎:“叔叔,你長得好漂亮啊。”
楊樂天剛yù一笑,但覺一股溫熱的液體自胸間上湧,他急忙掩口,將那股暖流淬在了掌心。
“血!”尋茉璇嚇得退了兩步,小身子一搖,幾乎絆倒。楊樂天微驚,翻手一看,原來是鮮血順著指縫淌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