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福順手丟過去一小錠銀子:“這裡不用站崗了,去濟南府找個姑娘吧。”
“哎呀,多謝九太保,多謝九太保。”兩個衛兵歡天喜地的走了。
掀開大帳厚厚的簾子,武安福帶著張稱金走進營帳。
“誰?”裡面傳宋張紫嫣的問話。
“是我。”武安福忙道,衝張稱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你怎麼來了?”裡面傳來慌亂的收拾東西的聲音。
張稱金聽著裡面傳來的聲音,思緒裡回到好多年前還是一家團聚時候的情景,他還記得小時候在後園藏貓貓,吃晚飯的時候姐姐大聲的喊:“稱金,稱金,你又藏到哪去了?”
思念所及,好男兒的英雄淚終於忍耐不住,簌簌的落下。
武安福和張稱金等了一會,張紫婿終於從裡面走了出來,她本以為只有武安福一人,卻看見還有個小兵,先是一愣,也沒注意看,問道:“你怎麼來了?”
“好多天沒看到你,在忙什麼?”武安福問道,算起來楊林剛走那會,兩人還時常見面聊天,最近幾天,張紫嫣一直躲在營帳裡不出來,也不知道在做什麼。
“沒什麼,這幾日有些不舒服。”張紫嫣道。
武安福頓時想歪了,以為是張紫嫣月信的日子來了,忙道:“我帶了個人給你見見。”
張紫嫣有些心不在焉,口裡恩了一聲,向張稱金打量過去,只一眼,就變了臉色。
“你?你是……”張紫嫣話說半句,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那年三月,草長鶯飛,弟弟張稱金開心的拉著風箏線奔跑著,姐姐張紫嫣在後面喊:“稱金,小心,別摔倒了。”
偏偏淘氣的張稱金絆在一塊石頭上,摔破了頭,抱著姐姐哇哇大哭,回去之後,張紫嫣免不得被媽媽數落一番,埋怨她沒照顧好弟弟。而弟弟額頭一塊月牙形的疤痕,也就一直伴隨他長大,直到十二歲那年,家中遭逢變故,父母橫死,姐弟離散。多年以來,那疤痕是張紫嫣尋找弟弟的唯一憑證。如今眼前這個小兵的額頭上,那月牙形的疤痕是那樣的讓人感到溫暖。張紫嫣的眼淚無聲的流淌下來,她慢慢走到張稱金的面前,伸手在那疤痕上撫摸著:“稱金,小心,別摔倒了。”
張稱金終於忍不住哭出聲來,撲通跪下,泣不成聲道:“姐姐,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看著抱頭痛哭的姐弟兩個,武安福默然,這亂世多少的悲歡離合,多少的咫尺天涯,又有多少的悲歌,化作平凡人的熱淚,被埋沒在歷史的塵埃中。
過了好久,姐弟兩個終於止住了痛哭,張紫嫣起身,對武安福輕聲道:“謝謝你了。”
武安福一笑,張稱金一邊傻呵呵的道:“姐姐,你什麼成親的啊。”
張紫嫣臉上一紅,嗔道:“誰說我成親了?”
“沒有嗎?可是九太保說他是我姐夫啊。”張稱金一遇到姐姐,立刻變成了傻小子,渾然不見了方才倔強少年的脾氣。
“別聽他瞎說,我們還沒成親呢。”張紫婿臉更紅了,他們姐弟兩個似乎有臉紅的共同遺傳特質,武安福瞧著她嬌羞的模樣,更多的是欣賞,若是他曾經愛慕李漩,貪戀蘇疑雲,對於張紫嫣,則更多是紅顏知己一般的互相仰慕。
“九太保,你騙我啊?”張稱金倒是沒什麼怒氣,他雖然年紀小,卻也知道些男女之事,一看就知道姐姐和武安福之間不是普通朋友的關係。
“我們定親了,還沒成親罷了。若是沒有徵伐高句麗的事情,我現在已經是你的姐夫了。”武安福大言不慚的道,張紫嫣越是嬌羞,他越是想逗逗她。
張紫嫣瞪了武安福一眼,想要說什麼,卻又好像想起什麼似的,眼中神色一黯,武安福看在眼裡,以為她遇到弟弟,太過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