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寧早料吳御史不配合,不以為然,「故,吳御史打算究我傷人之罪?」
張口便要作答一聲是的吳御史,注意到人群中有人使了眼色,分明不希望他接話的意思。
沒有得到吳御史的回答,蕭寧並不著急,靜心地等著,也注意到吳御史的眼色。
「蕭廷尉,你家的孫女教得不錯。」這時候有人出面誇讚一句,沖的是蕭寧的祖父,留著小山羊鬍子的俊老頭蕭鈐。
蕭鈐其實更想說,他也被這剛回來的孫女嚇得不輕的好吧!
「年少輕狂,好在懂得忠孝禮義。」
這話說得不正是跟蕭寧之前的反駁為何打人的言論相呼應。
低頭一笑,蕭寧心裡自是高興的,家人靠譜,坑不著她。
又被暗暗紮了一刀的三位鬼哭狼嚎的家長,有那不靠譜的上去就揍孩子,「哭哭哭,就知道哭。讓你胡言亂語,連話都不會說,活該你捱揍。打你個多嘴多舌。」
一巴巴地拍在孩子的身上,指桑罵槐一通的,最恨不得打的是蕭寧吧。
蕭寧豈會不懂,風輕雲淡地道:「亂之所生也,則言語以為階。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失身,幾事不密則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
話應落下,蕭寧輕輕地瞟過打人的那位,「正所謂耳濡目染,上行下效。柳少府覺得是吧?」
想罵蕭寧,蕭寧不回敬才怪。
當家長的管不住自己的嘴,孩子可不就有樣學樣,想指桑罵槐,蕭寧直接回敬。
某位打孩子的柳少府深吸一口氣,努力地壓下心中的怒火。
默唸:不能跟孩子計較,太掉份了?
難道不是因為吵不過一個孩子,開口太丟人,不敢作聲?
「不過是幾句不當之言,小娘子又何以出手傷人?」這時候,還是那指出蕭寧打人放火的主兒出聲質問。
蕭寧對答如流,「我父教我,訥於言而敏於行。耳濡目染,上行下效罷了。觀韓小郎君亦然。」
某位韓小郎君被蕭寧點破身份,暗有所指,極是不喜。
「阿寧啊,過來。」蕭寧懟得一個個無話可說,一個平定一波,可讓蕭家的人高興了。
蕭寧的祖母盧氏沖蕭寧招手,蕭寧緩緩走了過去,盧氏同蕭寧理了身上的衣裳道:「一對三?」
乍聽一問,蕭寧一愣,即反應過來,「一對三,不費吹灰之力。」
「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他們辛苦才是。」
祖孫一問一答間,皆在暗指那三個郎君的無用。
蕭寧一介小娘子,瞧瞧他們三個,長得算壯實,都比蕭寧大吧。三人打不過一個,不丟人嗎?
「從前總聽人說,許多郎君腰中持劍卻只是擺設,怕是劍都未開刃。我那時不信,這回信了。」蕭寧猶覺得不夠,繼續開口。
掃視過三位郎君,蕭寧更是搖搖頭,顯得很是瞧不上。「你,你」蕭寧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說出這樣埋汰人的話,誰受得了?吳夫人想開口,叫吳御史急忙拉住。
「丞相,此事你看該如何是好?」繼續跟一個孩子吵什麼?找大人吵啊,哪怕吵輸也不至於那麼掉份兒!
李丞相聽著蕭寧以一對幾,心知這事必要給個結論。
「失言在先,又是孩子間的吵鬧。扯到大人身上,不妥吧?」不用說,李丞相是偏向蕭寧的,話一出口,都清楚了。
可這偏心的話也讓人挑不出刺,真讓事情鬧到大人身上,蕭寧先前慷慨激昂之言,鬧到朝廷裡,他們三家誰討得了好?
「小娘子動手打人有錯,亦是爾等失言辱及其父,便當給你們一個教訓,往後慎言。」慎言兩個字,一語雙關了呢。
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