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大興朝,不就是他們搞崩的?
前車之鑑,斷不能忘。將來的天下會是什麼樣子,蕭寧不知道,但是隻要有蕭寧一席之地,絕不會允許重蹈覆轍。
被蕭寧撕開臉皮,直指他們畏懼世俗的兩人,臉瞬間漲紅,羞愧無比。
知道羞愧的人,也說不出否認的話。
「枉我們虛長小娘子幾十歲,卻不如小娘子通透,慚愧慚愧。」水貨實在沒臉,朝蕭寧作揖賠罪。
「先生當日隨我一道來雍州究竟有何企圖?」有個問題一直存在蕭寧的心間,至今也沒有找到答案。
今天既然把話說開,那就說個一清二楚。
兩人都被蕭寧撕破臉了,再想否認,有何顏面。
「不瞞小娘子,不過是覺得小娘子為人闊達,並非那種斤斤計較的人,縱然同為世族,和韓靖等人截然不同。天下已然大亂,與其落入小人手中,倒不如隨小娘子一道避之雍州,可進可退。」
水貨終於把話說開。不過是站在利己的立場,尋一個可以保全他們性命的地方。
彼時的情況,水貨和鐵全都吃過虧,如何願意再碰上一回。
蕭寧沒有強留他們之意,反而越發讓他們放心,立刻收拾行李,隨蕭寧舉家北上。
這回蕭寧相信他們說的是實話。
「敢問先生,還打算走嗎?」事到如今,相互的試探也算是有底了,是否安居雍州,這個問題,蕭寧得要個準信。
「從前天下只生亂相,如今天下已然大亂,哪裡比得上雍州,願在雍州,為小娘子驅使。」就算白活了大半輩子也不得不服蕭寧父女,鐵全難得爽快的表態,願意留下。
水貨連連點頭,也是同樣的意思。
「兩位先生,依然不肯出仕?」須知之前蕭寧拜他們為師,雖然沒有上過他們幾堂課,總是掛著蕭寧先生之名,蕭氏處處以禮相待。
後來,興建書院,蕭寧有所圖,一心將人利用到底,請他們負責書院,是為讓他們有事可做,想走,若書院建成,他們必要捨不得。
諸事如蕭寧所願,但對蕭寧而言,這一切只是開始,並不是結束。
凡事得一步步來,想把人忽悠到手,完全榨乾他們的所有利用價值,就得一步步的放餌。
瞧,蕭寧現在不就開始放出另一個餌了?
「兩位先生不肯為大興朝效力,無非因為大興朝由世族壟斷,縱然出仕也難有出頭機會。依兩位先生的性子,反而極有可能被世族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與其入官場,上不能報效國家,下不能為民做事。倒不如不管俗事,一心教書育人,修書以流芳百世。
「最讓兩位先生不喜的世族壟斷,於天下眾生多是不公。有些事,絕非我一人可成,不知先生們可願盡綿薄之力?」
話不必說的太明白,聞弦而知雅意,只看對方是否願意相助。
觀蕭寧行事,素來並不奉承世族,縱然本身是世族出身,也不以此為傲,目中無人。既然蕭寧說了建學院興有教無類,再加上他們所看到的計劃,只要讓蕭寧順利的推行,縱然10年20年難見成果,長此以往,必能改世族壟斷。
如此利益千秋之大事,縱然今日他們不能成功,為此而死,亦死而無憾。更何況蕭寧素有章程,雍州之內又以蕭氏為尊,難免讓人越發心懷希望。
「小娘子但有差遣,老朽必盡力而為。」蕭寧只要堅持這條路走下去,無論遇上多少困難,他們都願意跟在蕭寧的身後,一往無前。
「謝先生。」蕭寧恭敬的向他們二人道謝。
具體說了一些細節,這才送他們離去,旁邊的瑤娘嘴角掛著笑容,望著蕭寧,眼中儘是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