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寧一直挺習慣世族們瞧她運籌帷幄,明明不喜歡蕭寧一個小娘子比他們都厲害,又動不得蕭寧的樣兒,難得有那麼一個如此之不掩飾的人!
她只是震驚而已,蕭諶已然挽起袖子,敢瞧不上他女兒,也不看看自己長的什麼鬼樣子,做過什麼好事?要臉的嗎?
好在蕭寧眼明手快,趕緊將人攔下了。「阿爹,打他不費吹灰之力,為他不值得而已。」
這話,算是成功說服蕭諶,讓蕭諶暫時緩緩,蕭寧道:「我來處理,我來處理,氣人的事兒,一向就我氣別人的份,什麼時候輪得到別人氣我了?」
說得不客氣。蕭諶一想蕭寧素來的豐功偉績,越想越覺得不錯,就該讓女兒出面,非把這多管閒事,比長舌婦還不如的狗屁讀書人趕走。
是以,蕭諶收回了挽袖的動作,甩手不管事的樣兒由蕭寧出面。
蕭寧面帶笑容地道:「閣下既道羞與我分說。莫不是覺得閣下所言極是無禮,故不敢論?」
哎喲,這話說得相當有水準。
所謂不與你論的,你若是有道理你怕跟誰說了?只能是你自己心知肚明,你提出的本就是無理之要求,故而才不敢與人分說道理。
儒衫之人從未見過蕭寧,是以突然碰見蕭寧,蕭寧縱然問得客氣,他是本能的覺得這樣一個出挑的小娘子,定不是一個好東西,羞與之多言。
不想蕭寧並非那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人,你不想跟我說話,你是說不出道理才不敢跟人說話吧?
「你一介小娘子,與你論君子之道,人倫之道,從何說起?」儒衫男子如何能認蕭寧扣他頭上的這頂大帽子,立刻道來他這滿腦子的想法。
「既是人倫之道,天下當知,我縱為小娘子,當不知?既不知,何謂人倫?」人倫啊,人的事能跟女人沒關係嗎?
「難不成,男人自己能傳宗接代?」蕭寧眨了眨眼睛,端是天真無邪的問。
哎喲,有時候這年紀小也是可以扮豬吃老虎的,如蕭寧現在僅僅是提出疑問,未及笄的小娘子,豈懂人倫之大事?
儒衫男子氣憤地睜大眼睛,當父親的人一時間也急得撓頭,這個事情好像不該讓蕭寧出面。
該不該的,人都冒頭了,他能拉得回來?
「你豈能誣衊於我?」儒衫男子惱羞成怒,揮袖喝斥於蕭寧。
「閣下此言從何說起。寧不過依閣下所言而發問,所謂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可不恥下問,萬不能一知半解,叫人笑話。」蕭寧依然眨著明亮的大眼睛,一副好學上進樣兒的回答。
蕭諶想捂臉,不得不說,蕭寧坑人坑得越發得心應手了。
「亦或者,閣下亦不知所謂人倫之道為何?卻想到我阿爹面前,拿著所謂人倫之道的名頭,不過是為揚名天下,好讓你一夜成名?」蕭寧一看對方被她氣得半天答不上話,甚滿意這個結局,不客氣地再問。
「放屁!我是憂心雍州的將來,蕭氏將來,故向將軍進諫,望將軍採納。」被質問是不是借蕭諶揚名,未必無此心的人又怎麼可能承認,趕緊尋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道來。
蕭寧掃過他一眼,淡淡地應了一聲哦。
並無不信,卻也不代表著信。
至少儒衫男子聞此聲,額頭的青筋直跳。
蕭寧這時候又道:「不知你所指關乎人倫之大事進諫,是以何良策諫於我父?」
問得極是客氣,半點情緒都沒有,一度讓儒衫男子以為,方才感覺蕭寧咄咄逼人是不是有誤。
「將軍膝下唯一女而已,當思開枝散葉,延綿子嗣。」儒衫男子這時候目光落在蕭諶的身上,蕭諶臉黑透了。
「僅如此?」蕭寧何嘗不是察覺到蕭諶的情緒不對,要只是這麼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