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蕭寧想做的事,觸及的不僅僅是世族,更是異族人。
「小娘子接掌梁州不過短短時日,與山民打過交道了?」秋渠不是不相信蕭寧,只是想要確定一件事,這麼快就有山民不識趣撞到蕭寧手上了?
「恰巧。今歲天旱,山民顆粒無收,只能下山搶掠梁州百姓,我初入梁州便碰上了,也跟他們打了幾回交道。」蕭寧沒有細說經過,只是大致一提。
「若是缺糧,問題可就大了。民以食為天,山民既然習慣下山掠奪百姓之物,無糧必然一再搶奪百姓糧草。一旦無法從百姓手中搶奪糧食,接下來就是官府,乃至整個梁州。」秋渠看得長遠,一語道破其中利害。
「是以,為防梁州生亂,我已向世族借糧,以解山民燃眉之急。」蕭寧就知道,碰上真正聰明的人,一眼便能看見穩定山民是有多重要。
秋渠一聽鄭重的朝蕭寧作一揖,「小娘子大義。」
稱讚的話落在蕭寧耳中,蕭寧道:「能得你們傾心相助的人,若連大義都不懂,何來資格?只是接下來得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這是我畢生所願,小娘子能助我達成,我必銘記於心,來日盡我所能以報大恩。」秋渠激動得都語無倫次了,蕭寧輕輕一笑道:「此事還是你助我良多,談何我助你呢?」
秋渠傻笑著,揮手道:「此等小事,不必追根究底。小娘子要沒別的事,我這就去安排。」
急於檢視四周的人,迫切想知道按照蕭寧的想法,事可不可行。
蕭寧自然不會阻攔,示意人只管去辦。秋渠立刻走人,這迫不及待的樣兒,叫人看在眼裡,亦是驚奇。
秋渠在梁州將近半個月,馬不停蹄的將梁州轉了一圈,被曬得快跟黑炭一樣,卻興奮無比地衝到蕭寧的跟前。
收穫頗豐的秋渠,興致勃勃地道:「小娘子,可行可行,雖說修渠引水有難度,若此事辦事,功在千秋,而且不僅僅是梁州,就連揚州亦可得利。」
繪聲繪色的解釋,將手裡的繪製出的圖,還有蕭寧要求的梯田盡都攤開,請蕭寧看個清楚。
蕭寧先前就知道秋渠是有真本事的人,冀州、青州,甚至就連蕭寧引水造出地動這個事,也虧了秋渠。
知秋渠這些日子如何行事,能這麼快拿出這樣一份造梯田,引水入渠的方案,蕭寧能看到他說起這些事時滿眼的興奮,他是有多麼期待這些事能做成。
「好。何時能開工?」蕭寧信任秋渠,更願意按秋渠說的,樣樣安排妥當。
秋渠眼睛再次發亮地道:「自然是越快越好。小娘子是知道的,秋收一過,用不了多久將要入冬,冬日開荒修渠,皆不容易。」
蕭寧道:「若是冬日也要做事,需得準備過冬的衣物。」
顯然,該考慮的問題,蕭寧不用人提醒就能想到,秋渠連連點頭。「不僅如此,一應工具都要準備」
秋渠給蕭寧細數需要備下的東西,蕭寧一樣樣的記下,與秋渠保證道:「這些東西我都會命人準備齊全,你現在只需要準備一樣,給我多找幾個能幫你忙的人。」
說到這裡,秋渠犯難了,到處修渠,他只有一個,總不能一直兩頭跑。
這些事都不是一朝一夕可成的,若是一直兩頭跑,他是有心無力啊!
「之前雍州內有一位改造製紙之法的人,他能不能?」秋渠手裡沒人,反倒打起蕭寧身邊人的主意。
蕭寧搖搖頭,「不成。他只能埋頭幹事,不擅與人交往。」
手裡若是有可用之人,蕭寧斷然不會等到現在。
秋渠擰緊眉頭,蕭寧道:「隨你不少日子,做事專心可靠之人,皆可用之,不一定非要如你一般精通。」
蕭寧努力給秋渠降低標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