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郡主說破之時,長沙夫人原是不可置信,最終,還是敗在清河郡主所呈的證據上。
趙十四郎被關,雖未處置,也算是處置。朝廷若是能從趙十四郎口中問出其他人,自是再好不過,若是問不出來,人便這般關著,一直的關著,他亦斷然討不了什麼好。
長沙夫人最憂心的莫過於受此牽連,畢竟趙十四郎當日在公堂之上放出那些話,言外之意,皆是指長沙夫人是幕後指使。
縱然當日蕭評當著眾人的面選擇相信長沙夫人,並不代表在長沙夫人頭上懸起的刀,便就此落下。
長沙夫人心裡不好受,免不得便病了。
臥病在床,長沙夫人如坐針氈,思量當如何才能讓眾人相信她的清白。
蕭寧於此趕來,初聞,長沙夫人難以置信,還是一旁的婢女喚道:「夫人,是鎮國公主來了,鎮國公主。」
身為公主,曾也為公主的人,自是明瞭鎮國二字的份量。
蕭寧,也不負這鎮國二字,有她在,可安於天下,鎮於各州。
「快,快請。」長沙夫人回過神後,顧不上身體的羸弱,激動地叫喚,命人快去將蕭寧請進來,快去!
其餘人不敢怠慢,連忙去請。
蕭寧已然聽聞長沙夫人病重之事,正是因為如此,故而才會親自上門。
趙十四郎之事,蕭評處置,何嘗不是代表他們蕭家,對長沙夫人的態度。
蕭氏是相信長沙夫人的,相信這一位不會犯傻到,面對天下局勢盡歸於蕭氏之際,竟然意圖亂大昌之天下,復姬氏江山。
長沙夫人除了擔著一個前朝公主的名頭外,一無所有。
無兵無將,更無一心擁護於她的人。
這樣的情況下,她若是一心復姬氏江山,利用流言蜚語傷及於蕭寧,縱然大昌亂了,手中無兵無權的她,就憑一個前朝公主的名號,能在這亂世中立足?
聰明人不說傻話,誰都明白,姬氏天下不得存,這一切同蕭氏並無幹係,亡大興者非蕭氏。若長沙夫人有那謀定天下之能,便不需要將傳國玉璽雙手奉上於蕭氏。
當日有賀遂,又得一州之地,難道長沙夫人不能偏安一隅?不以歸順?
說實話,若不是長沙夫人願意歸順,依蕭氏之名,忠於大興之名聲,他們還真不能強攻梁州,更無法奪得傳國玉璽,只恐為天下人所指摘。
長沙夫人願意歸順,那對蕭氏而言便是意外之喜,也讓蕭氏得以名正言順立朝。
故而,蕭諶與蕭寧一般,皆讓蕭寧親自來一趟,安長沙夫人之心。
一入長沙夫人府邸,蕭寧連忙前往拜見長沙夫人,長沙夫人撐著病體起身,面對行來的蕭寧便要拜下。
蕭寧一個箭步上前,連忙扶起長沙夫人,「夫人如此,豈不折煞我也。」
長沙夫人這些日子提心弔膽,過的就不是人過的日子。
面對蕭寧面色溫和,一臉的信任,長沙夫人不禁淚落,沖蕭寧輕聲地道:「公主殿下,我那郎君行事,我確實不知。」
哽咽地說來,帶著幾分心酸。
誰能想到,同床共枕多年的郎君,竟然暗中做出與她素日行事背道而馳的事。
最後事發,更是將一切推到她的頭上,想讓她成為替死鬼。
明明這麼多年以來,他們夫妻縱然不是恩愛如初,也算相敬如賓,從何時起,她的郎君竟然變成了這般模樣?
長沙夫人想得多,越想心下越是難安。
心思越重,更加之對於大昌畏懼,害怕小命休矣,便越發不得安寧。
蕭寧此來,長沙夫人縱然面對蕭寧那尚顯得稚嫩的臉,依然無法控制的說出心頭的恐懼,只因蕭寧成了她的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