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寧自打溫玉自我介紹開始,已然知曉她的身份,作為一個世族貴女,若說溫玉這樣一個心智不全的小娘子,家裡人絕不願意讓她一人在外受辱亦不自知。
可是,蕭寧注意了四周,真正關心溫玉的人並沒有。
每一個人在溫玉靠近她時,都帶著擔憂畏懼的眼神,生怕受溫玉牽連。
這本是人之常情,但若是家人,明知溫玉的情況,縱然冒犯蕭寧,也斷然要出面阻止溫玉同蕭寧據實相告。
無人出面,更只是避之遠之,無意為溫玉救場,這一切讓蕭寧的心裡有了定論。
「你做得主?」蕭寧最後還是想再確定一番,正好,溫玉發出邀請,她倒要看看,周圍的人都是什麼反應。
「能,我能的。」溫玉以為蕭寧不信,不斷地拍著胸膛,「阿婆說了,不管是誰,只要是我的朋友,我都可以邀請她到我家做客。可是,我一直沒有朋友,沒有人願意到我家去。」
言至於此,溫玉失望地低下頭。
「你既不信流言,邀請我上門作客,我豈有不應之理。只是今日有些晚了,明日,明日申時,待我約見完冀州的官員,便往你家作客,如何?」蕭寧倒是來了興趣。
溫玉看起來懵懂無知,家人卻又放心讓她一人外出。一個心智不全的小娘子,書讀得不錯,禮數亦算周全。
溫家,原也是冀州有名的世族大戶,如今卻只剩下一屋子的老弱婦孺,男丁竟然全都離奇而死。
針對此事,無論是唐師或是宋辭,昔日鎮守冀州之人,都明查暗訪過此事,然一直無果。
而如今,溫家已無男丁,意外得以終止。這些年來,並未再出人命。
蕭寧倒不是說想翻起舊案,查個清楚。但這一個小娘子,無論是真傻或是假傻,蕭寧瞧著挺喜歡的。
不過是閒時去人家府上做客罷了,蕭寧從前不是沒有去過,只是一晃好些年,難得有一個所謂的朋友相邀,蕭寧答應了。
眾人皆是一臉驚愣,他們沒聽錯吧?
自入冀州以來,蕭寧上鄉下村,不管何人設宴,蕭寧一律拒絕,哪兒都不去,結果他們現在聽見了什麼?
蕭寧答應一個小傻子的邀請,竟然要去參加她家的宴會。
不對,那是宴會嗎?
「一言為定?」溫玉激動得都跳起來了,眼睛發亮地望著蕭寧,等著蕭寧的回答。
「言既出,行必果。」蕭寧一向是個信守承諾的人,斷然不會騙人。
溫玉得到肯定的回答,喜不自勝,手舞足蹈地道:「好啊好啊,我要準備什麼?我該準備什麼?我有朋友了,我有朋友了。啊,我要回家告訴阿婆。公主,明天一定要準時來!」
歡喜的人跑家去,末了不忘回頭大喊一聲,提醒蕭寧千萬不能忘了。
「一定準時到。」蕭寧不打算忽悠人,去且去一趟,或許會有意外的收穫。
「公主。」蕭寧答應的太過爽快,旁邊的人縱然想阻止,本以為蕭寧不過玩笑,沒想到蕭寧還真打算往溫家去。
這一回輕喚一聲,無非希望蕭寧慎重些。
「人無信不立。」蕭寧就這麼給了人一句,讓人少在這時候再多嘴多舌。
「那溫家小娘子是個心智不全的,未必拿公主的話當回事。」一旁有人看得有些眼熱,畢竟誰家不想請蕭寧走一趟,可惜沒有一個人請得到。
他們做不到的事,這溫玉隨口一句話,倒得了蕭寧應承,難免讓他們心生不服。
既然他們得不到,旁人也休想得到。
蕭寧瞥過一旁有些眼生的人,也是冀州內的官員,自是一縣縣令。
「心智不全者,何嘗不是天底下最真最誠的人?若連這樣的人尚不能以誠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