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師再無他事,這便退了出去,蕭諶道:「既然事情已經有人辦妥,正好免得你奔波一趟。這一位確實不錯。」
誇讚的自然是唐師。
「能讓阿婆選作女婿的人,既為顯示對世族的禮遇,並不偏於寒門,更因此人聰明。」想想當年蕭寧和這麼一位相識,那可是人家自己送上門來的。
雖然後來是宋辭在其中推動事情的發展,讓唐師成為了我方隊友,從根本上,人家就是個聰明人,懂得審時度勢,更有真本事。
「這就很好。」蕭諶是欣慰的,底下的臣子能幹,必能讓他這個皇帝當得要順暢得多。當然,唐師在一定程度上也是站在蕭寧那一邊的,這尤其的好。
「我們之前的擔心倒是顯得過於多餘。」蕭寧和蕭諶都有對蕭頤的憂心,這還真是白瞎操心了。
「你的兩位姑母啊,總是不一樣。小心無大錯。你就得記住,不管面對任何人,絕不能輕視之。」蕭諶倒是很高興蕭寧的小心。
得了,這就不用再跟盧氏提起了。
蕭寧解決一樁心頭大事,倒是要從蕭諶手中拿起唐師的奏疏,看了上面的人,與她所知的符合,刑部,倒是不用太擔心這人證物證俱在能漏什麼人。
「這些人不過都是傀儡。」人都是世族手下的人,要麼是部曲,要麼就是那遠房的親戚,唐師若是能從他們口中得到供詞幕後指使的人是何人,也就不會只有這些人罷了。
「世族,張馳須有度,逼得太緊,適得其反。你在荊州做的事,要不是把荊州世族安撫得不錯,就你那個事,足以叫御史參你幾回。」蕭諶亦是世族出身,最是明瞭世族們是什麼樣的人,都不是好相與的。
而朝廷對付他們,既要拉攏,也要防備,這其中的度啊,把握得有技術。
「這一回唐尚書出手,能揪他們的錯,讓他們老實一些,已然算是不錯。我們既不能將他們一網打盡,更不可能讓他們團滅,便只能忍著。
「該給他們教訓,警告他們不可越界,但同樣也得注意分寸,不可將他們惹急了。我們現在最重要的人才都是出自世族。尚無與世族真正叫板的底氣。知他們過分,不想忍他們也得忍。」蕭諶看得清事實,也知道蕭寧自己也看得清楚,一直以來蕭寧何嘗不是也在忍著。
「阿爹說的我都明白。忍,不過是為了將來能夠不忍。這十年二十年的忍下來,總有不需要我們再忍的時候。」人才培養,十年樹木。蕭寧一直關注人才培養,也傾盡精力在其中,斷不可能一無所成。
將來,將來的日子總有他們不需要再容忍世族的時候。
「不過,這方面的律法得跟上。更要與百姓說明,大昌既然說了開荒所得的田地都歸他們所有,言出必行,任何人都沒有任何理由,從他們手中奪走屬於他們田地。」蕭諶說起此,亦是從未想到過世族們竟然如此的不加掩飾,打著朝廷的旗號滿足自己的私慾。
最重要的是,要不是細心的人,全然不會注意到這一點。
可是,大昌在百姓中的威望,隨著他們借朝廷之名奪田的損毀,必將蕩然無存。大興之亡歷歷在目,豈敢忘之。蕭諶不得不重視此事。
「阿爹說的是,必須讓各地法吏前往各處宣傳此法,且可再加一條,若有揭發強佔民田者,賞所佔田之數目。」鼓勵告發,這是必須要推行的。
蕭寧更難受的其實是,銅匭制度推行到現在,告發之事少之又少,這麼大的事竟然無人告之,究竟是百姓愚昧無知?還是有人瞞天過法?蕭寧不得不思量。
「這告發一事,不容易。」蕭諶亦是想到銅匭之制,得識字的人才能寫得出來,這一點,針對大昌朝人才缺乏的情況,不容易。
「於各縣中設鼓,擊鼓以鳴冤告發如何?」蕭寧在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