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郎君面上一僵,乍青乍紅,萬萬想不到有這樣的一天,他站在人前,竟然會被人嫌棄?
「告辭!」臉色不好的人最終還是不曾失了禮數,拱手離去。
「甚是可憐。」等人一走,一旁的顧承發出一聲感嘆,餘下眾人倒是都不覺得蕭寧有何不妥。
「鼠目寸光之輩,自以為有才,實則不過是一個笑話。胸襟氣度,無能及殿下,這樣的人,就算讓他站在朝堂之上,他也不過如此。」瑤娘眼中的不屑不加掩飾。
顧承對瑤娘聞名久矣,卻是第一次正式交往,不想竟然是這樣犀利的女侯。
「你還小,天下的男兒啊,不管好與不好,你都要懂得愛惜自己,絕不能為了一個男人作踐自個兒。」蕭穎這一語雙關,不止是說給顧承聽,也是蕭寧。
蕭寧甚是同意,那連連點頭的樣兒,不知道的還以為她究竟經歷多少事了,竟然能得蕭穎一樣的感慨。
顧承跟了蕭寧一些日子,是親眼看著蕭寧怎麼應對下臣,眼下這模樣,老氣橫秋的,引得顧承側目。
「你要記下,女人的話女人要聽,斷不會吃虧。」被顧承看著,蕭寧完全沒有壓力,跟著一道附和。
眾人都是一樣的表情看向她:說這種教導人的話,你倒是好意思?
蕭寧當然好意思了,她又不是沒見過。
「殿下。」這時候,孔鴻領著自家夫人一道過來。
值得一說的是,孔鴻的夫人出身胡人。異族的美人,這些年嫁給孔鴻,若是忽略她那不同於九州百姓的白析面板,高挺的鼻子,聽她口音,必以為她是九州人。
「阿舅,舅母。」蕭寧笑容可掬地問候,孔鴻與夫人皆與其他人各打了招呼,相互客氣後,孔鴻開門見山地問:「殿下有多少年沒有摸琴了?」
啊!蕭寧萬萬想不到,竟然會在這個當口被孔鴻問起這個問題,至於那麼著急?
「嗯?」孔鴻似若不見蕭寧的詫異,反而更肯定地告訴蕭寧,沒聽錯,他就想知道這個問題,蕭寧是有什麼不能答的嗎?
「近日都摸了。」蕭寧並不是說謊。琴嘛,被親爹和孔鴻教匯出來的人,她怎能忘記,得閒要是心煩了,那也要摸摸。
「彈一曲。」孔鴻既是當人舅舅的,更是蕭寧三師之一,他怎麼提要求,蕭寧都不能推脫。
蕭寧挑起眉頭,帶著幾分不確定,這個時候?
對啊,在這會兒提起這事的人,就是要蕭寧於此時彈曲。
孔鴻的心思確實不少,天下皆知蕭寧打下了大半的江山,治國亦有道。
文采吧,能熟讀百家,能得天授以詩,放出去份量也是夠的。
但孔鴻明瞭,世間之人對於女子,總以為難兩全。他便要讓他們看看,有沒有那麼難。
蕭寧亦明孔鴻的用意,可是不太好吧?至於要這麼張揚外露?
「阿舅。」蕭寧還是希望孔鴻能改一改主意,不至於要跟一群人爭所謂的高下,他們又不用爭這氣兒。
「若是彈得不好,回去每日練習一個時辰,什麼時候彈好,什麼時候才不用彈。」孔鴻是打定了主意,沒轉寰的餘地。
一個時辰的練習,蕭寧都能做多少事了?
陶冶情操,養養氣質彈琴是可以,若讓她每日練,她早就過了這關不是嗎?
當初某位師傅教人的時候,親口說過她已經出師,現在再讓她回爐重造,絕不可能!
「我彈。」兩害相較取其輕。蕭寧這會兒不敢有半點猶豫。
想想當年她學琴的時候是如何刻苦,孔鴻在教人這樁事上,從來不打折扣,她今天要是表現不好,且看孔鴻敢不敢天天盯著她彈琴。
算了,不就是出出風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