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兒,為人做事,錯了就是錯了,誰都要付出代價,不僅是你,包括我也一樣。爭女子出仕的機會,我便料到有無數男人要對付我,欲置我們於死地,可是,就算明知道這條路千難萬難,我亦一往無前。
「對女子,我是存一份私心。我希望女子可以和天下的男兒一般,能保家衛國,能出將入相,能經商能務農,只要她們想,她們都可以像男人一樣去做。
「而我,與天下人爭,只為爭一個公平的機會,她們能不能像男兒一樣立足於世,靠的是她們的本事。一如你們出將入相,也是憑本事。我只問你們,女子就不配擁有一個公平的機會嗎?
「她們和你們一樣,都是為了活著而不斷學習努力,你們須費心讀書識字,她們亦然;你們須為國家費心盡力,她們亦然;能者上,庸者下,皆如是。若你們有容人之量,難道不該以一顆公正公平之心,給天下人一個機會?」
蕭寧質問於男人們,這話裡的圈套,李御史整個人都不好了。
若是連女子出仕都容不下,正是說明瞭他們毫無容人之量,那他們以後還能在這個世上立足嗎?
只能說,蕭寧就算要以理服人,同樣,她也不是單純的爭一個理而已。
對付一群都是不講理的人,如何能同他們講理?須得讓他們明明不想為,亦不得不為之,方是上上之策。
蕭寧再問:「世上要一個公平的機會,過分嗎?以才而取士,有過而罰之,不該嗎?」
誰敢說不該,不當呢?
就算世族們從來不把律法看在眼裡,從來都吮操控這個世道,彼此間都是心照不宣的事實,卻無人把這個事實宣之於口。只因為這一切為世道所不能容。
無論底層的人如何明知上流人不是他們所能觸及的,他們依然還是不能容於上位將他們玩弄於股掌之間。
若是上位者想把臉撕破了,難道以為就沒有人要對付他們了?
犯下眾怒的人,必為天下共伐之,他們就算再看不起尋常的百姓,也從來不敢不把百姓當回事。
「自來取才之士皆如是,為何不該。有功當賞,有過當罰,誰都不是例外。」
姚聖一直沒有出聲,可是他這一開口,其餘人的臉色都不好。
能為天下稱頌之名士,姚聖一直以文才和傲骨為天下所傳頌,你就是想黑他,除了他不給世族們面子外,任誰休想尋得出半點他的錯處來。
也正是因為如此,天下名士對姚聖一直是發自內心的崇拜,信服。
公理二字,能講公,也講理。
誰人想要顛倒黑白,得問問天下人答不答應。
於此時,那一旁的文人學子也都倍受震撼。
蕭寧說的一番話沒有錯,她想讓女子出仕,卻不是一味的提拔,若是無能無才之人,蕭寧從來不思為一己之私而提拔人。取才而是從公,從天下,只為天下人以人才治國安民而用之。
「寧琦,於此相請,望陛下,殿下,許琦效仿我父,鎮守邊境,終此一生,只要有我寧琦一口氣在,絕不讓他國之人,犯我邊境,辱我百姓,奪我城池。」寧琦在這個時候朝蕭寧跪下,同蕭寧相請。
單膝跪在眾人面前,一身素衣,無聲地告訴他們,她的父親縱然死於同袍之手,可是,她依然願意為了大昌朝守衛在邊境。
更有那樣的宏願,此一生,必守衛於邊境,只要她還活著,她會堅守他父親一生至死的無聲誓言,只要有他一口氣在,他絕不會放任胡人入城。
想要入城,除非她死!
馮非仁怔怔地望著寧琦。如果說姚拾兒的存在讓他們有了攻擊女子的藉口,寧琦在眾人面前相請,便是向天下人昭示,蕭寧用人以才,她的手裡有如姚拾兒這樣罪無可赦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