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清楚這一點,蕭諶板起一張臉問:「有何不妥?上面可有不實之言?」
對啊,上頭有寫了什麼造假的話嗎?
若是沒有的話,怎麼就不妥了呢?
「亦或是李御史覺得,叫天下人知我大昌朝廷公正執法不好?」蕭諶亦好奇,這一聲聲的所謂不好,究竟是哪裡不好了?
李御史聞之連忙解釋道:「陛下,臣絕無此意。」
開什麼玩笑,若是連朝廷公正執法都成了不好了,這天下間還有什麼東西可以說好的?
「既如此,還須再說些什麼?」對啊,蕭寧已經將圖文發行的好處告訴所有人,作為一個正常人,都不應該就此事提出反對的意見,除非你是真不想讓這個國家,這個天下變得更好。
李御史語塞,話是這個道理,他敢如實答來,道是畫得他太醜,且再有閨女坑的他,他這會兒是怎麼看怎麼覺得,這圖文要是發行天下,定然叫天下人都笑話他。
可是,當初說出一些話的時候,他不過是說出心中的所想,不曾想有一天,這樣的話不僅記錄入史,更是以圖配之,每個人的面容都栩栩如生。
但凡若是不像一些,李御史都沒有那麼難受。
「兒再請,朝廷以立太史公,記史繪圖,以流傳百世。」蕭寧趁此機會,更是提出一個新的政策。
值得一說的是,至今為止,並沒有真正的史書,也就是說,對於歷史的瞭解,各家的版本也都是不一樣的。
也正是因為如此,蕭寧之前召天下有才之人以修史,亦為天下士人所傳頌。
可是修史,修的是前人之史,如今的歷史,後世難道不需知今日之事?
既如此,蕭寧也想起應該立下一個名正言順的史官之位。
蕭寧既請,也道:「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古為鏡,可以知興替;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自來雖有史官,然各家之史,皆不外傳,遑論匯整合本。
「先前我朝修書,亦為集各家之記載,修書是為天下、後世之人,以究天人之際,通古今之變,成一家之言。
「既須修史,亦當將我朝之史,皆以記錄。無論是前人之史,亦或今日之史,當不虛美,不隱惡。」
蕭諶聞之,贊道:「好,說得好,諸卿以為呢?」
「臣附議。」姚聖驚嘆於蕭寧的一番話。這集各大家所言,哪一句不足以流芳百世?
用來說服在場的人,讓他們認同這份為後世而修史,記史之心,誰又能不驚嘆於蕭寧的高瞻遠矚?佩服她的胸襟氣度?
就算是李御史再想反對,這眼下的情況已然不僅僅是眼前一事,更是關係千秋。
他要是敢提出反對,不用蕭寧他們開口,這天下文人學子,皆不能容於他!
修書立傳,本就是浩大工程。可是自古以來還沒有哪一個朝廷有蕭寧和蕭諶的大氣,願意傾盡家財,只為修書立傳,如今看來,蕭寧是準備修史。
之前蕭寧在荊州時也曾修過史,但修的是地方史,人史。
倒也是有人動過心思私自修史,只是這古今以來,諸如此類之人不計其數,可是真正流傳後世幾何,額,得看看各世家願意亮出否。
無論他們願意或是不願意獻出他們的私藏,朝廷安定,就得修書修史。
修書這個事,蕭諶和蕭寧早已經開始,初初欲利用修書這一點籠絡人心。
事實證明這個辦法還是有用的。
欲傳文化,亦或是想要流芳百世的人,或為後世,或為己,總是會考慮種種原由而選擇加入修書。
可這修史,那可比尋常的修書更難。
一國之史,如大興一朝數百年,史書所記幾何,他們其實心裡是沒有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