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寧早就料到事情沒那麼簡單,如果韓靖真有這麼好商量,人家至於鬧出這麼大的動靜。
沒能把朝中所有眾臣的家眷握在手裡,已然是失策。
手裡握著的那點人,除非最後迫不得已,否則韓靖斷然不會把人拱手送出去。
「接下來該是他質問我們究竟要不要換人,換人的話,又換哪四個?水先生且說,你想換誰?」蕭寧覺得扎心不夠啊,繼續詢問水貨。
水貨活了這麼多年,從未受過這樣的氣!
家人落入韓靖之首,受韓靖威脅。正因如此,他才不得不出面,作為使臣和蕭寧討論韓潛他們母子如何處置。
終究是他高看韓潛四人,原以為憑韓潛母子四人在韓靖心中的分量,未必不可能用這四個人換取韓靖手裡握著的所有人質。
事與願違。水貨以為捏住了韓靖的命脈,不料反而陷入韓靖的彀中。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不,應該說砸的是蕭寧的腳,坑的蕭寧不輕啊。
要說誰會不想救家人,那定然是騙人的,但這份人情,水貨欠下蕭寧的,縱然拼盡了一生為蕭寧效力,果真能夠償還?
張了張口,水貨終是沒能厚顏無恥地說出換他家人的話。
「先生啊先生。算盤打得太響,反而讓我們陷入僵局,你說這會兒要是韓靖,把這則訊息告訴各家夫人們,她們會是什麼反應?」蕭寧這時候竟然又說出這樣的一句話。
落在水貨的耳朵裡,聽得水貨心驚肉跳。
「小娘子,韓家傳來訊息,願意用手中的人質換取韓家夫人和郎君,但不知小娘子願意選哪四人作為交換人選。」蕭寧剛道破韓靖接下來可能會有的舉動,門外有人來報。
水貨突然意識到,由始至終,他不過是一顆棋子,一顆看似好像能夠左右棋局,其實無足輕重的棋子。
「去請韓潛來一趟。」水貨一時間不知該如何給蕭寧出主意,蕭寧也不需要他出主意。
「先生,如果我救不出你的家人,你會不會恨我?」蕭寧輕挑眉頭,有言在先。
水貨急急地往前邁了一步,又縮了回去,無奈而悲痛地道:「冤有頭債有主,小娘子救不了人,非小娘子之過。」
「有先生這句話,我必盡我所能,救出你的家人。從現在開始,先生就在這好好的呆著,哪也別去。若是再生旁的變故,我就不幫先生收拾殘局了。」
現在的蕭寧可不就陷入泥潭,怎麼從這泥潭裡爬出來還得蕭寧費心思,要是再出旁的事,蕭寧未必能解決。
水貨哪怕心急家人的安危,也明白憑他手無縛雞之力,根本無能扭轉局勢,也救不出他的家人。
「某必不再輕舉妄動。只是小娘子意圖,裡應外合,也需小心。」水貨此時此刻還記得,剛進門就問蕭寧的一句話,沒能從蕭寧的嘴裡得到肯定的答案,他也不再問,只是提點一句。
「事至於此,那一位韓靖何等人物,我有數。」真正跟韓靖交手,蕭寧丁點便宜都佔不到,要是還以為韓靖好對付,蕭寧才是真傻。
水貨僅僅是提點一句,既然蕭寧心中有數,他也不再多言。
蕭寧這時候往南城和叛軍交匯之處走去,剛邁出門口,就已經被各家聽聞訊息的夫人迎面攔下。
看著黑壓壓的一群人,蕭寧僅問:「只能交換四人,夫人們會如何抉擇?」
直接把眾人想說的話全都堵住。
「我若不想救人,當日就不會出面聯合眾人之力對抗叛軍。但如今的韓靖讓我選擇,何嘗不是想離間我們?我希望諸位夫人能夠明白一點,只有我們團結對外,方有一線生機。
「內亂一起,必給韓靖可乘之機,就連我們自身也保不住。談何救人?」
韓靖這一招的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