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我們今天就此別過,以後有緣再見…… 還有,照顧好我的貓。” 在顧曦綰耳邊清淺的說完這些話,夜子冥就快步追隨盛宇軒而去。 他們走得好快。 而又腳步輕盈。 彷彿一轉眼,兩個人的身影就消失在走廊的轉角,顧曦綰一個人站在門前,唯有夜子冥身上那種寡淡自然、猶如冰玫瑰般的馨香在她鼻端縈繞不絕。 …… 呈管家和楚凌爵一起來接顧曦綰時,穆雨念還在沉睡。 楚凌爵親自把穆雨念抱到車上。 顧曦綰和母親坐在車最後一排,以防母親因為車子行駛中發生震盪而跌下車座。 因為今天楚凌爵家每個人都來參加盛欣怡父母的葬禮,所以,呈管家開了一輛加長車。 周淑彤和楚玉嬌坐在顧曦綰前一排,楚凌爵則一個人坐在再前一排。 顧曦綰記得,他們一起來的時候,周淑彤、楚玉嬌和呈管家不停的聊盛欣怡父母的生前之事,顧曦綰偶爾也會插話,只有楚凌爵一直很沉默。 現在,每個人都很沉默。 夕陽西下,隔著深灰色的車窗看著那片被血紅色晚霞籠罩的墓地漸離漸遠,顧曦綰心裡驀地滋生起一個奇怪的想法—— 一個人菩薩心腸也好,十惡不赦也罷,終究有死去的一天。 顧深海和張玉蓮縱然惡毒,他們卻真心相愛過,他們死後被埋在了一起; 盛欣怡的母親雖然不愛盛欣怡的父親,但顧曦綰看得出,盛欣怡的父親對盛欣怡的母親感情很深,不然,盛欣怡的父親也不可能在盛欣怡的母親死後生無可戀,飲彈自殺…… 而無論如何,盛欣怡的父母也被一起埋在了同一塊墓地裡。 如果人真的有靈魂,那麼,被埋在一起的人也算是一種永遠相守了吧。 就算顧曦綰的人生還很漫長,她也終究會有死去的一天。 等到她死去的那一天,她會不會和楚凌爵埋在一起呢? 和楚凌爵永遠相守的人,會不會是她呢? …… 車子開進“帝尊居苑”時,天已經黑了。 穆雨念還沒有醒來。 楚凌爵抱著穆雨念朝大廳門口走去。 顧曦綰下車後,正要跟在楚凌爵身後一起走,周淑彤輕拉住她的手道,“綰綰,我們娘倆說幾句話。” “嗯。” 顧曦綰停下腳步。 轉眸看看周淑彤,只見周淑彤眼圈通紅,臉上有顯而易見的淚痕,而周淑彤剛剛說話時的聲音也沙啞低沉,她在葬禮上一定哭的很傷心。 顧曦綰安慰道, “媽,我聽人說了十年前發生的那場變故,我知道你和凌爵一樣對盛欣怡一家人充滿愧疚,但覆水難收,就讓過去的都過去吧,你不要太自責。” “唉!” 周淑彤長長的嘆一口氣, “涵涵遇害後,若水變得不死不活,盛天擎也因為受了刺激開始酗酒,時常酒後咒罵、家暴怡怡,而怡怡也落下了一種奇怪的病根,你也曾見過怡怡犯病…… 那些殺手本來是衝著我和爵爵去的,怡怡一家子為我和爵爵擋下了那場災禍才變成那樣子,我和爵爵都欠他們一條命啊!” 顧曦綰的思緒回到昨天。 難怪盛天擎說要楚凌爵償命時,楚凌爵沒有拒絕…… “綰綰,你知道嗎?自那之後,我一直良心不安,我因此才會去信佛,想要藉由佛祖重新找回心中的安寧,而這十年下來,我看透了太多太多事,所以,怡怡的爸媽走後,我雖然愧疚難過,卻也不至於太想不開,我擔心的是爵爵。” 周淑彤指指楚凌爵的背影,溼紅的眼裡隱隱有擔憂之色, “爵爵和你爸一樣重情重義,怡怡的父母走後,爵爵變得從未有過的沉默寡言,他也就偶爾和你說幾句話,我怕他會想不開,現在能和他說上話的人只有你,你一定要多開導他。” 顧曦綰點頭道, “媽,你放心吧,我一定盡力而為。” 顧曦綰和周淑彤一起走進客廳時,楚凌爵已經把穆雨念放至二樓臥室的床上,此刻,他正沿著旋轉樓梯從二樓走下來。 顧曦綰正想主動和楚凌爵說話,就聽楚玉嬌道, “哥,傭人已經準備好了晚飯,都是你平時喜歡吃的東西,你快來和我們一起吃晚飯吧。” 楚凌爵都沒有看楚玉嬌一眼,只不鹹不淡道, “不了。” “哥,你已經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