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薇慢慢品嚐著杯中酒,但笑道:“難道女子就不能有此豪情了麼?生在世間,我們女人已經是種種束縛,便是偶一猖狂,便又如何?”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一直循規守據的,其實她又何嘗不想過暢快的生活?
只是因為種種原因,因為蕭明睿,她已經把這種期望暫時隱忍而已,並非真的不想暢遊山水,優遊林下。
只是作為女子,在這個世界終究難以瀟灑。
因為愛春的事情她忍無可忍,便也不想再管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便是暫且拋開一切,瀟灑一回又有何妨?
她已經犧牲了太多東西,今日便是又敞開心扉跟舊友暢談人生,那又如何?
若是蕭明睿因此怪罪,那他也不值得她慕容薇傾心相愛了!
蕭景瀾喟嘆道:“實不知過去我一直未曾真的看透你。原來我們竟是一樣人。我啊,也同樣崇拜阮籍,魏晉風/流,真是讓人仰慕。”
但為君故
慕容薇勾唇,“我可不崇拜阮籍那性子。”
兩人便相對而坐。
有美酒焉能沒有美人?
當此刻蕭景瀾也是心中留戀不已,想到京城流傳的那些蜚短流長,看到慕容薇的樣子,雖然外表看起來雲淡風輕,但是從她說的那些話語,神態,蕭景瀾怎會不明白她心中的傷痛?
只不過是被掩蓋起來了罷!
一時間,蕭景瀾心中湧起一股心有慼慼焉的感覺,彷彿二人便是成了相似的人。
其實大家都是可憐人罷了。
蕭景瀾自嘲道:“我雖如此說,但也無法像阮步兵那樣瀟灑,生在紅塵,又如何超脫紅塵?不過一俗人耳。”
慕容薇見他這麼說,便笑:“你都是方外之人了,還算什麼俗人?”
蕭景瀾認真地看著她道:“我這幾日就要去武當山了,以後不再回來。”
“這就要走了?”慕容薇遲疑了一下,遂問:“靖王妃不還在病中?”
“我是方外之人,還管這俗世塵務?當然,我出家為母祈福,如此也是大孝。”
他話是這麼說,可是實際上臉上卻看不出任何哀慼之色,甚是平靜。
慕容薇知道他心中實際上有著不可告人之秘,似乎涉及了靖王府的家事,當然也不便探問。
“真是羨慕你,成了方外之人,跳出五行中,可比我這樣快活得多了。”
“既心中不快,何不求去?”
慕容薇一怔,見他俊美的臉上目光灼灼,身體略微前傾,頗有些緊繃的身姿,搖頭不語。
“為何這麼說?”
蕭景瀾把玩著掌中的酒杯,轉眸看向亭亭如蓋的荷葉,問道:“你過得真的愉快麼?蕭明睿他能給你想要的嗎?如今他又如此對你,竟移情別戀,你竟不恨他?”
慕容薇折了朵未開的荷花在手中把玩,聞言笑了起來。
“笑什麼?”
“談不上恨,未像你說的那樣,難道不愛就要恨了?”
如今,也不過是甚為失望,麻木,氣憤,無奈罷了。
她對蕭明睿感到失望,但是在聽了鄭嬤嬤的話後,也知他是不得已。
她知蕭明睿是愛著她的,可是對他瞞著她做這件事,著實難以忍受,十分氣憤。
尤其——愛春肚子裡的孩子是不是蕭明睿的?
在沒弄明白這個問題之前,她暫時不會表態。
如果他為了江山背叛了他們的誓言,他們的愛情,慕容薇再也不會原諒他。
不管他說的再好聽都是一樣。
他有苦衷如何,為何不能跟她說起?
夫妻同心戮力,難道就不成?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