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良媛小主!”說時,芝蘭有模有樣的福身了一個全禮。
玉樹臉上也有了幾分喜色。她看向榮惠,正要道賀,卻見榮惠一彎秀顏,眉端慵然半挑。長窗裡透進日色,映在極淺的面上,淡薄如蔚焰勾勒,更顯得眉目間若籠輕煙,容顏賽雪。
但卻無半點笑意,目中反而略有寒色。
雖然這神情並不明顯,但玉樹和芝蘭打小服侍榮惠身側,豈能不明。
芝蘭掂量著問道:“小姐不覺得這是喜事麼?”
榮惠緩緩垂下頭去,她並不覺得這是喜事。如果三日前她沒聽到顧梓榆所言,可能此時聽到這個訊息,會覺得當日的桃香給皇帝留了好印象,獲封灼灼其‘華’的華。
但是她既然明白了皇帝性情剛愎多疑,就不敢把這件所謂的喜事看的如此簡單。
“小姐,您可是擔心太過鋒芒畢露?”玉樹試探相問,榮惠不語。
芝蘭卻是困惑,道:“小姐,若您是怕搶了那兩位的風頭,那大可不必!以小姐的姿容,難道這次沒有封號,以後就能流於平庸麼?若反正都是要冒尖的,遲早又有什麼干係?”
榮惠一開始何嘗不是這麼想,所以才會擔心在面聖時無法給皇帝留下哪怕一點點的印象,急於求成。但是當她發現自己有些低估了皇帝,低估了後宮和前朝聯絡之緊密,再想到這個局面,就有些高興不起來了。
比起過好日子,有命過日子才是當務之急。
榮惠依著背靠與引枕,目光一沉,忽然說道:“玉樹,我的春咳,想來過了春都不用好了。是不要換個方子?”
玉樹微訝,和芝蘭相視一眼,隱約明白了什麼,點頭稱是。
》 芝蘭雖然心有所感,但還是忍不住道:“小姐何苦小心至此?豈不浪費大好機會?”
榮惠緩緩喝了兩口茶,眼睛微微眯起來,道:“浪費機會事小,傻當靶子事大。”說完,她也不再多言,轉而問道:“梓榆妹妹賜了個什麼品級?”
“顧小姐冊封的是從六品貴人,封號為慧,這在新封的貴人裡頭是獨一份呢。”芝蘭笑著答道,玉樹跟著道:“顧小姐生的花容月貌,難怪能得陛下青眼。”
“慧貴人……”榮惠翹起唇角,她很為顧梓榆高興,雖然知道憑她的資質總不會落了下風。
冊封之後,規矩就嚴謹了。
君君臣臣,榮惠先是華良媛,其次才是薛家五小姐。所以薛府裡眾人面見榮惠,都得行禮問安,否則就視為對皇帝不敬。名義上,榮惠已經是皇帝的人了。
如此,原本就不喜歡走動的榮惠更是連院子都不出了,看到府裡的父母兄嫂子侄忽然要對自己請安,榮惠不慣也不忍。何況,也沒有太多功夫出院子了,宮裡下來的教引姑姑要教習的東西不少。
從言行舉止上的規矩,到宮裡或明或暗的忌諱,再大大燕皇室的家譜,一一都要知曉,榮惠不敢不打起精神。
教引姑姑名明善,約莫四十許,梳妝一絲不苟,面貌端正,談吐斯文。
為了知道宮中更多的情況,榮惠曾轉彎抹角的打聽過些事情,明善哪怕聽出來,因她問的事情不算太出格,明善也並沒避而不談。
因此,十多日下來,榮惠很知道了一些宮中情況。
皇帝的名諱是文燁,國姓是朱,年有二十八。為五皇子時,其原配呂氏早逝,繼室為章氏,朱文燁即位後,章氏為後,不到一年便薨了。如今中宮之位懸空,後宮中最尊貴的莊貴妃。
莊貴妃的‘莊’並非封號,而是姓氏,莊氏是如今後宮裡資歷最老的,朱文燁還是皇子之際,莊氏已是其側妃。懿妃次貴之,於朱文燁登基後首次選秀進宮。
子嗣上,皇帝有兩子三女,莊貴妃育有皇長子、已故章皇后育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