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需要這個,他們兩個人之間,缺的並不是這些東西……北堂戎渡聽著那遠遠傳來的淫糜之聲,但他卻表現得完全不在乎的模樣,並非刻意,而是他似乎當真不在乎肉體上的任何糾纏,因為那隻不過是讓人開心的一種十分尋常的手段,就好象小孩子走雞鬥狗,玩泥巴一樣,都是使自己覺得快活的行為,沒有本質上的區別,只不過,北堂戎渡還是用手摸了一下懷裡那塊包得嚴嚴實實的物件,他想,這東西是給你的,這一點永遠不會改變,這麼好的東西,怎麼可以糟蹋了呢,除了你,我誰也不會給——
其實在這世上,當你越想表現出自己並不怎麼在意一個人時,往往你卻是,十分在乎他……
那些滿滿充斥著曖昧之意的聲音還在持續,北堂戎渡突然想起有一回,北堂尊越曾經對他說過,渡兒,本王真的很想跟你生一群孩子,你和本王兩個人的孩子……他回憶到這裡,忽地就有些想笑,他實在無法想象自己或者北堂尊越有一天挺著個肚子,身邊亂哄哄地圍著一群拖著鼻涕的小孩子的荒誕畫面,而同樣的,他也很難想象自己手裡捧著這塊沾染了一個家族鮮血的東西,軟語哄勸著那個人,撒嬌作痴,乞他原諒,哄得對方回嗔作喜,將兩人之間的生硬隔膜捅破,重新和好如初,雖然他完全可以這麼做,並且成功的可能性還不低,但他卻偏偏不想去那樣辦,這無關尊嚴,也並不是什麼無謂的硬氣或者清高……北堂戎渡的眼波欲橫未橫,如同一道醉生夢死的流波,雪白的手指輕輕撫弄著懷裡的那個緞包,意似矜矜,他甚至連眉毛都沒有動上一動,依舊站在原地,聽他父親或者說目前應該還算是情人的那個男人,在重重的宮殿深處製造出更多更淫穢更令人熱血沸騰的情色聲音,甚至他還有點兒驚訝地發現自己褲子裡的那個玩意兒竟然漸漸硬了起來,有了反應——嘖,這可真是近乎於墮落的瘋狂——
兩個人,在你進我退、你追我逐的遊戲裡,無聲無息地掩住步步權衡與幾多算計,暗中度量,一個仗著對方的在乎,去消磨著那些耐心與容忍,一個仗著先天的優勢,去攫取,去不足不夠地搶奪,滴水穿石般地不動聲色將獵物一步一步逼進陷阱裡——究竟誰才會是贏家?
北堂戎渡想,父親,其實我好象隱約覺得,雖然上輩子我並不認識你,可是再往上數過去的話,上上世,再上一世,我怎麼卻覺得自己似乎是見過你的,並且很親近,只不過每一次都沒有持續很長時間,就好象,你和我從來都沒有過一個能夠長久的結局……這可真是奇怪。
因此北堂戎渡沒有在這裡繼續逗留下去,他轉身,毫不猶豫地走開,寬大的袖擺兜出了風,在空氣裡留下一絲殘餘的香氣,未幾,夜幕下有人自宮中的一處角門那裡走出來,登上靜候在外面的馬車,即刻離開,馬蹄聲過處,巨大且肅穆的宮門自內而外,一扇一扇地緩緩被推開,四匹周身雪白的駿馬不緊不慢地拉著車子,將整座雄偉而巍峨的王宮,漸漸拋在了身後。
月華清涼如水,映得滿天的繁星也好象越發璀璨幾分,寂寂柔靜,卻顯得好象頗為冷澈,北堂戎渡回到自己宮中時,夜已經深了,他進到寢室,卻看見一抹清伶的身影正站在窗前,給一盆花剪枝掐葉,軒修的眉眼間煙籠寒水也似,那種溫潤平和之意,連整個殿內都彷彿被染上了一縷清淡如水的芬芳顏色……那人見到他進來,便笑了笑,停了手裡的活計,說道:“……回來了。”北堂戎渡一面將懷裡的緞包放入暗格內,一面輕聲道:“都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卻在這裡。”
彼時窗臺上的那盆鮮花被青年修剪得枝株優雅,花開碩碩,明麗的花朵白若新雪,芳苞初綻,襯著翠葉,煞是好看,但這樣的美景,此時北堂戎渡卻是明顯無心欣賞了……沈韓煙微微一笑,氣色不同前時,似乎已經沒有什麼不妥了,只說道:“……前天接到你的飛鴿傳書,說是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