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冷漠且憤怒,他對北堂尊越原本就因為彼此的性格問題而早早埋下了不和的種子,前一陣又因為誤認為北堂尊越揹著自己在外面尋歡一事而有了心結,再加上剛才的事情,幾方面合在一起,怎麼可能還忍耐得下去?於是難免神色冷漠,此時明亮的天光溫柔地照在他的臉上,卻根本照不暖,一時間北堂戎渡的表情十分沉靜,淡淡說道:“……皇上哪裡會錯,都是我的不是。”
北堂尊越心中一晃,既而略略沉吟,長眉似乎也隨之曲折起來,此時他甚至不需要去認真端詳也能夠猜得到北堂戎渡眸中的神色,想來必定是冰冷得刺人,因此心中不禁輕嘆一聲,蹲下了身去,溫和地道:“……別說這種氣話,朕給你賠不是了,好不好?”孰料北堂戎渡卻是神色淡漠,竟好似是全然沒有聽出北堂尊越話中的和解之意一般,只是‘嗤’地一笑,神色淡淡地漠然道:“你哪有什麼錯?我又豈敢讓一國之君給我賠不是,我還有點自知之明!”
北堂戎渡說著,已經微微抬起頭來,他早已練就不動聲色的本事,一時目光迎上北堂尊越的目光,輕聲卻又異常漠然地說道:“……原本都是我的錯處,都是我小肚雞腸,容不得人!”
這樣一抬頭,兩人頓時四目相對,北堂戎渡一雙原本就泛著涼意的眼睛在瞬間就越發冰冷了下去,即使北堂尊越有心和解,但此時北堂戎渡眼底所透露出來的冰寒之意,卻在剎那間就直接刺入了北堂尊越的心底,而北堂尊越雖然多年以來早就有喜怒不輕露的本事,但北堂戎渡的眼神卻還是刺得他一滯,哪怕是北堂戎渡還知道多少掩飾幾分,沒有把心中所有的怒氣都表露出來,但是北堂尊越天生就有一種如同野獸般的敏銳直覺,北堂戎渡內心深處強烈的憤懣卻還是瞞不過他的眼睛,頃刻間北堂尊越就彷彿被一瓢冷水當頭澆下,只覺得自己居然好象是被對方的怒火所徹底包圍一般,其實按照他原本的想法,兩人剛才只不過是鬧了點兒小別扭,在他想來,北堂戎渡也只是有些吃飛醋,在自己先放下身段說了軟話之後,無論如何也就應該彼此釋然了,把那點不愉快給輕輕揭去才是,北堂戎渡的態度縱然沒有立刻轉變,但也應該至少和緩了下來,但眼下卻明顯出乎他的意料,北堂戎渡不僅沒有一絲軟化的跡象,甚至態度越發地冰冷,先前那輕鬆的想法原來只不過是自己一廂情願而已……一時北堂尊越沒有作聲,只是用複雜的目光注視著自己唯一深愛著的人,良久,方一聲長嘆,道:“長生,別這樣跟朕置氣,你明明知道,朕無論是做了什麼讓你傷心的事情,都不是故意的。”
聽了這話,北堂戎渡的身子似乎輕輕一顫,只覺得心中痠痛,不得不隱蔽地略仰起頭來,做出無所謂的樣子,眼角已經隱隱有了不明顯的水氣,但他的這種失態決不可能持續太久,因此幾乎是瞬息之間就定了定神,隨即便睨了面前的男人一眼,冷冷道:“……我沒有置氣。”
那話中字字都如同寒冰一般,從中再也找不到有一絲軟弱的情緒,一雙蔚藍的眼睛裡更是透出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味道,北堂尊越心思千迴百轉,一時間卻是沒有什麼主意,只淡淡一笑,在北堂戎渡身邊坐下,手指按住北堂戎渡的肩頭,輕輕撫摩著,歉然說道:“……那麼,到底要怎麼樣才不生朕的氣了?你只管說,朕一定照做就是。”北堂戎渡心緒煩亂,看著北堂尊越與自己相似的面孔,心中不知道為什麼就生出了一縷悲憤,卻又轉瞬逝去,只是眼角緩緩流露出倔強之色,一張臉很快就變得沉靜如水,再無一絲情緒流露在外:“……你我之間,從來就沒有真正毫無芥蒂過,即便這次和解了,又能怎麼樣?”說罷,霍然站了起來,略一猶疑,道: “讓我自己靜一靜。”話音未落,只見袍袖一揮,便已經毫不猶豫地大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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