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烈到極點的猶豫和掙扎互相交織糾纏著,根本由不得自己,他幾乎不知道自己應該用什麼樣的態度來面對這個人,他無法思考,可是瘋狂跳躍的心臟化作一團熾熱的烈火,眼裡充溢著鹹熱苦澀的淚,將整個人都焚燒殆盡了。不知過了多久,牧傾寒的身體仍然在顫抖,他把拳頭攥得很緊,這才用只有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喃喃重複了一遍那個徘徊在心裡最深處的名字,而那人卻微微一笑,明媚的笑容悄然浮現在雪白的臉上,微紅的唇輕動:“……傾寒。”
那聲音就像是從另外一個世界傳來的天籟,牧傾寒渾身一震,身體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有什麼東西燃燒著身體,沸騰著血液,他突然就向著對方奔去,顫抖的腳步聲裡有著無法言說的驚喜,飛快縮短著橫亙在兩人之間的距離,幾乎是撲一般地奔到那人面前,伸開雙手,緊緊把對方摟在懷裡,就好象失去已久的珍寶再次被抱入懷中,又好象生怕這個人隨時會從身邊消失,牧傾寒貪婪地感受著那份真實無比的溫熱觸感,英俊的臉上流露出前所未有的幸福和滿足之色,他擁抱得那樣緊,幾乎令對方不能呼吸:“蓉蓉,蓉蓉……你終於回來了……”
牧傾寒將這個令他魂牽夢繞的人緊抱在懷中,鼻腔裡充滿了那熟悉的氣息,聽不到自己的呼吸,感覺不到自己的心跳,記憶從凝聚的時光裡穿透,將早已經不存在的人再次帶到面前,他顫抖著雙手撫摩對方細膩的面板,看著那絕美的容顏,嗅著從那身上傳來的淡淡香氣,就彷彿落入水中就快要被淹死的人,明明知道抓住的這根稻草救不了自己的性命,可是卻仍然要死死地抓住不放……任憑在塵世中苦苦掙扎多年,沒有了追求,沒有了期盼,沒有了信念,一個人在路上漫步苦行,前面卻沒有路,可是在這一刻,再次抱住這個人的一刻,就是永恆。
“蓉蓉,蓉蓉……”牧傾寒的嘴唇吻上了對方柔軟的薄唇,只覺得一片溫潤,令人顛倒,這個無數次出現在夢中的身影,此刻真實而清晰,如果這是幻覺,那麼,就永遠沉淪罷,哪怕是飛蛾撲火,明明知道會燒得屍骨無存,卻也還是要緊緊抓住這個人不能放手,義無反顧,就算這一刻死去,也不會有半點猶豫,或許讓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刻就好,再也不要轉動了。
牧傾寒的雙唇緊緊吸附在對方柔軟的唇上,輾轉糾纏,唇舌相交,不肯給這個人喘息或拒絕的機會,此時此刻,就好象旱地裡突然降下甘霖,滋潤了他長久未曾感受到生命活力的心。
久久之後,兩人膠合在一起的嘴唇才緩緩分開,牽出細細的銀絲,牧傾寒的眼睛定定看著面前之人清澈的雙眸,整個心已經全部被一種滿滿的幸福之感所充斥,此時此刻,他完完全全變成了當初那個深涉愛河的青年,英俊的面孔上不再有絲毫冷漠平淡的模樣,他輕輕撫摸著對方白玉也似的臉頰,喃喃低語道:“你還是一點都沒有變,蓉蓉,你還是和以前一樣……”
是耶,非耶?明明清楚面前這人的真實面目,可牧傾寒卻偏偏好象什麼都不知道一樣,語氣神情無一不是發自內心,他懷裡的這個人自然就是北堂戎渡,此刻他這個樣子被北堂戎渡看在眼裡,就知道牧傾寒已經是入了魔,多年以來感情上的折磨,已經成了這個男人的心魔……北堂戎渡有些猶豫地伸出手去,似乎是想觸控牧傾寒的臉,但還沒等修長的手指接觸到對方的肌膚,那手就又縮了回去,但就在這時,牧傾寒忽然把手一下伸了出來,牢牢抓住了北堂戎渡意欲縮回的手,就彷彿抓住了自己一生的幸福,緊緊地抓住,再也不肯放開,然後將對方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輕輕磨蹭著,滿是深情,感受著那掌心中柔軟而溫暖的質感。
北堂戎渡沒有躲閃,只是任憑牧傾寒緊緊攥著自己的手,他的臉上神色淡淡,恍如煙雲一般,只是那眼神之中卻看得出有幾許情意流露,北堂戎渡默默地看著面前的這個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