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發現那男人已經不在了,我有點遺憾,也有點後怕。因為我甚至連他叫什麼都不知道,就隨便跟這麼一個陌生人上了床。
摸索著接通手機,是默罕默德打來的,手機那頭他的語氣聽起來有點古怪,他說:“你去哪兒了,我找了你一上午,你沒在家。”
“酒店。”我老實回答。
“又通宵?”
“沒什麼事我要掛了。”被人管是我不喜歡的,尤其是被一個男人管,保守而無趣的埃及男人。
“別掛。現在有空麼,你最好馬上到實驗室來一趟。”
“來做什麼?”
“有樣東西,你最好過來看看。”
☆、第六章
出酒店門,發覺碰上了沙塵暴,整個城裡一片黃濛濛的,我趕緊往車道跑過去,卻想起來車還停在“榆樹街”。
沒有車又趕上沙塵暴,這讓我頭疼得更加厲害,而最讓我頭疼的原因是不得不叫輛出租。
一直以來最不喜歡叫這地方的出租。很髒,很舊,有些甚至連車窗也沒有。很難想象一座世界聞名的旅遊城市它的計程車會是這種狀況,從我第一次來這座城市討口飯吃,一直到多年以後有了自己的別墅和車子,這裡計程車的狀況就始終沒有改善過。
司機見我不是本國人,要了我三十埃磅,我頭疼得厲害也就沒跟他討價還價,只是跟他強調我在趕時間免得他帶我繞圈子。說的時候用的是流利的阿拉伯語,這有效制止了他蹩腳英文的喋喋不休,只是安靜後車裡悶熱的空氣顯得格外令人窒息起來,所有車窗都被關得嚴實,因為沙塵暴很厲害。
我到開羅那麼久還從沒遇到過這麼強烈的沙塵暴。
一路過去,漫天的黃沙遮天蔽日,原本刺眼的陽光這會兒勉強透過塵沙射出一些昏黃的光線,以致能見度很低,十步開外人和車都變得模模糊糊。因此原本就混亂的交通變得更加擁擠不堪,一條四車道的馬路上並排六七輛車扭動著緩緩前行,五分鐘的路走上半個多小時都走不完。
“哈瓦日……”龜速朝前駛的時候,我聽見司機咕噥了句什麼。原本以為他在抱怨這擁擠的交通,可是後來發覺他透過後視鏡在朝我看,那話像是正在對我說的。
“哈瓦日?”於是我重複了一遍這個詞。
他點點頭:“哈瓦日,伊西斯女神的風暴。”
伊西斯女神的風暴?聽起來似乎挺酷的一個名字,但我實在無法將這片渾濁的顏色同那個美麗的女神聯想到一起。所以我聳了聳肩。
“哈瓦日比一般沙塵暴都要強,它把北邊沙漠整個兒都吹來了,該死的鬼天氣。”說著話司機悶踩了下剎車,並且往邊上那輛緊貼著他泥鰍般超了過去的豐田猛按了兩下喇叭:“每次碰到這種天事故總是最多的。”說完,想想不太爽,他探出頭去衝前面大吼了一聲:“嗨!趕著去投胎啊?!”
這叫人忍俊不禁,顯然各國間罵人的方式總是差不多的。
見到我笑,司機也笑了,然後對我說:“嘿,姑娘,你笑起來真是好看,有電話號碼麼?”
得,顯然各個國家男人泡妞的方式也是大同小異的。
我沒有理會他,把頭轉向了窗外。這會兒窗外能見度似乎已經變得更低,幾步開外人影就已經模糊起來,路邊棕櫚樹被風吹得東倒西歪,大團塑膠袋在天上飛舞扭曲著,很快噗的一下就被捲到了更高的空間。
“風可真大。”忍不住嘆了聲。
司機見狀挑挑眉,對我道:“第一次碰到吧?”
我點點頭。
“我也快十年沒碰到過這種天了。明天開始至少三天你要少出門,姑娘。”
“為什麼?”
“因為伊西斯女神風暴來臨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