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度曾覺得這東西的出現是自己的幻覺。
打從知道它的存在那天開始,我就辛辛苦苦到處打聽尋找,但一直都毫無線索。轉眼卻以那麼隨便的方式到了自己的手裡,雖然說只是錦帛的一部分,著實也來得太容易。我不知道那油王到底是怎麼做到的,不是疑惑於他如何弄到了這塊錦帛,而是他到底怎麼知道我會跑到眼下這個地方、怎麼知道我確切跑到汪老爺子家的時間,以及又是怎麼樣才能做到可以剛好在這一天,把這份錦帛弄到敬老院,由他們在出來尋找汪老爺子的時候順便正好帶給我。
某些行為都是我臨時起意,而不是原先策劃好的,卻都被他準確捕捉到了,彷彿他能預知我行蹤似的。如果說是巧合,那只有夢裡才有這種可能,而我是個不相信夢,更不相信夢一般巧合的人。
而此外,這房子本身也存有一些疑點,是令我所費解的。那就是,既然汪爺爺已經在敬老院裡入住,那這房子的水電煤是誰給他繳付的?他是個孤老,身邊一個親人都沒有,按理說他走後這裡所有一切能源應該都被切斷了,可現在它們仍能被繼續使用。究竟是誰在替他繳付?
思忖間,忽然聽見斐特拉曼問:“傷怎麼樣了。”
我抬起頭,見他靠在一旁看著我,把玩著手裡的玉玦。
我覺得他對這塊東西有某種種特別的興趣,卻也想不出是因為什麼,一個帝王應該不會少見這種小玩意,再說這東西本身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除了擁有它的那些主人。“還好,比剛才好多了。”
“接著你打算做什麼。”他又問。
聽他突兀問道這個問題,我不由得怔了怔。
半晌慢慢放下筷子,我擦了擦嘴道:“不知道,還沒想過。”
答是這麼答,其實真正原因只有自己心裡明白,因為無論後面怎麼計劃,我面前已只剩下兩個選擇——雲錦,或者坐在我對面的這個他,兩者選一。我只需要做出一個對我來說最正確的選擇。
而我的回答令他目光微微一閃,轉而低頭看了看我放在桌子上的那塊錦帛。“之前那老人對你說的東西,倒是挺有意思的。”
“關於哪方面?”
“太歲。”
這名字令我再次想起了汪老爺子的描述,不由得胃裡再次一陣難受,表面卻不得不若無其事:“……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他的病讓他腦子裡的記憶變得很混亂,說不定,那都是他自己的臆想。”
“你認為那些話都是臆想?”
“不然呢?”抽出支菸點上,用力吸了兩口:“說實話,在歐洲我見過一些地下商人賣所謂的太歲肉,跟他描述的很像。但那些東西歸根到底不過是些菌菇類的東西,連益壽延年的功效都沒有,別說起死回生了。”
我的話令他嘴角牽了牽,似乎是在笑,只是很快就將視線轉向櫥櫃上方一隻鏡框:“那你怎麼看待我呢,A,我的起死回生,你又怎麼解釋。”
“你的起死回生只有艾伊塔可以解釋。”朝他吐了口菸圈,我道。
他皺了皺眉,不知道是因為煙的味道,還是我的回答。
但沒有做任何表示,只是走到櫥櫃邊伸手將那隻積滿了灰塵的鏡框取了下來,指了指上面那幾張照片,問:“這都是他家人麼。”
我沒有看照片,刻意的,因為那裡面除了汪老爺子的妻子所拍的一些照片,還有我媽媽。年輕時代剛跟我爸爸戀愛時的媽媽,很美麗,很陽光,跟我記憶裡最後她留給我的那副樣子截然不同。“不全是。”
“這張臉和你長得很像。”他又道,目光指著鏡框裡我媽媽的照片。
“對,她是我媽媽。”
“你媽媽?和我見過的不太像。”他直截了當道。
“是的,”我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