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峰雖然聽得雲裡霧裡,卻仍被叔叔的話煽動起了少年意氣和滿腔鬥志,是啊,齊鶴唳是江夢枕的以前的丈夫那又怎麼樣呢?重要的是江夢枕以後的丈夫會是誰!他一個和江夢枕再無關聯的前夫,憑什麼耀武揚威、管東管西!蔣峰的心裡像是塞了一團火,他突地站起來,拎起斬/馬/刀悶頭直往外沖,「我去練刀了,明兒正好讓江公子看看誰弱誰強!」
蔣昌宗忙追著喊:「傻二狗!別練脫了力,演武是車輪戰、要儲存體力!」
「知道!」
聲音傳來、人已走遠,蔣昌宗笑著搖頭,咂著菸嘴兒說:「聽風就是雨,真是年輕啊」
大約只有涉世未深時,才這樣熾熱的心動,莽撞衝動、不顧一切,只為心上人的一笑,連命都能拋舍,蔣峰提著刀往校場走,見夜幕中有個人提著槍正從場中走出來,倆人狹路相逢、都是一愣,蔣峰向他拱了拱手:「齊大將軍。」
汗透重衣的齊鶴唳也回了一禮,「蔣少將軍。」
夜色中二人都沒再說話,擦肩而過時,久經戰陣的兩人都感覺到對方斂而不發的殺氣,心裡俱都一緊,皆知明日一戰會是一場前所未遇的硬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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旌旗招展、號角聲喧,在這肅殺的冬日江畔,五皇子人頭落地,四路義軍歃血為盟,江夢枕與姐姐坐在高臺上,看著萬千軍士整齊列陣、齊聲呼和,其後是奔流了千萬年的大江,心中也湧起一股激盪的豪情,彷彿山河天下、千秋功業盡在眼前。
在祭旗誓師之後便是演武比試,其實黃眉、紅巾、青羽三軍的主力在大江對岸,不過是從隨主將前來會盟的一二百人中選出幾人上臺一戰,旨在體現軍威、共襄盛舉,各軍雖都希望能夠取勝壓倒對方,但到底不是什麼機要大事。只是對個別人來說,這場比試的意義遠過於此,事關男人的尊嚴臉面,如果輸了,以後就難在心上人面前抬起頭來,更會被情敵鄙視嘲笑。
銅鑼一敲,先有一個繫著紅巾的人出來挑戰,而後黃眉軍裡也出來一個人,二人鬥了十幾合,紅巾軍計程車兵一腳把對手踹下了擂臺,蔣峰從座位上躥起來大叫了一聲「好」,曹主簿的臉黑如鍋底,讓人把那輸了計程車兵拖了下去,而後各軍陸續有人上臺,也是互有勝負、場面極為熱鬧。
「齊鶴唳今日會上場嗎?」江夢幽看著場中低聲問:「這裡畢竟是玄甲軍的主場,若讓別人贏了頭籌,他可要面上無光了。」
江夢枕很自然地說:「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本事,當初遴選羽林衛,他是打通關的第一人,還把甲等頭名的金牌送給了我」他語聲一頓,悵然道:「只可惜那時我失約沒去看他,這回也算略可彌補一些遺憾了。」
江夢幽瞧了他一眼、沒再說話,遺憾真的可以彌補嗎?如果所有的遺憾都能被補償,江夢枕又何必一面惦念著齊鶴唳、一面不肯給他一點和好的希望?
已有十幾人上臺鬥勇,蔣峰越看越是技癢,終於忍耐不住提著斬/馬/刀躍上擂臺,擂上站的是一名玄甲軍大漢,他已連勝了三個人、正在志得意滿的時候,蔣峰把刀平舉,口中道:「我的刀有點沉,你可要小心了!」
大漢也是用刀,滿不在乎地說:「你只管放馬過來!」
「好!」蔣峰掄起刀劈頭下砍,大漢舉刀一搪,只聽「錚」地一聲、而後又是誰「啊」地一叫,眾人定睛再看時,驚見大漢的長刀斷成兩截落在地上,他雙手鮮血直流,竟被這一刀之力震裂了虎口!
觀戰各軍一片譁然,紅巾軍的人高呼吶喊,有人扯著嗓子興奮地大嚷:「我們少將軍天生神力、戰無不勝,光那柄刀就有八十八斤,連虎豹也能一刀劈死,與人比試從未輸過,我看你們就別上去送死啦!」
「哦?」齊鶴唳從座位上站起身來,握著長/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