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過那麼多的地方,我聽說南邊那裡的冬天都沒有雪;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薛錦顏托腮饒有興致地聽著宋玉說著自己這些年的經歷。
宋玉難得遇到一個這麼好的聽眾;當即口若蓮花,硬是比那說書先生還要說的精彩。
“……長陵離涼州那麼近;你應該去看看那邊的戈壁;所謂‘大漠孤煙直’詩裡說的真好啊。”
薛錦顏十分欽羨;聽得此言;卻也不得不說:“我不比宋大夫是男兒身,小女子抬起頭便是這四方的天和四方的地。”
“誰說的!”宋玉不敢苟同;“王嫂也是女子;還不是一樣走過那麼多的地方!所謂巾幗不讓鬚眉;你若想走;誰有能攔住呢?”
薛錦顏搖搖頭:“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如王嫂那般灑脫。活在一個大家族裡,一舉一動都不能讓族人蒙羞。”說著,不由笑了笑,“這些說的怪沒意思的,方才聽你得那道南方的吃食,不如今晚就讓廚房試著做吧,看看味道如何。”
正說著,門外的丫鬟走了進來,在薛錦顏耳邊說些什麼,薛錦繡只好道:“宋大夫,我……突然有些事,不能久留了。這書閣裡巧月都十分熟悉,就讓她留在這裡伺候吧。”
“無妨,既然三小姐有事在身,也不好多叨擾。”
薛錦顏欠了欠身,帶著丫鬟立刻走了。路上小丫鬟道:“大姑奶奶帶了教養嬤嬤來,說是……”
“說!”
小丫鬟心一橫,趕緊道:“說是周家規矩大,要讓教養嬤嬤來教小姐您規矩!現在繡姐兒正在前廳呢!”
“阿繡?菩薩保佑,千萬別出什麼亂子。”
前廳裡,薛錦瑜驚詫地看著失蹤大半年的薛錦繡,過了好半響,總算是回過神。一如既然的拿出長房長女的氣派出來:“阿繡,如今既回府,就應該在閨閣裡好好待著,如此冒頭露面,成何體統!”
“大姐這話說得真好,我在薛府裡也是冒頭露面?那大姐姐已經嫁人,不在葉府好好待著,三天兩頭的往孃家跑,也不怕人說閒話!”薛錦繡嘴皮子快得很,絲毫不給薛錦瑜說話的幾乎,立刻道,“大姐可是長房長女呀,俗話說的好上樑不正這下樑歪,大姐可要給咱們這些當妹妹的帶個好頭,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呀?”
“哼,小小年紀牙尖嘴利!”薛錦瑜甩了袖子安坐椅上,“我豈不知堂堂薛府原來已是阿繡當家了?”
“阿繡不知什麼是當家什麼是不當家。只曉得如今大伯病重,三叔家事繁忙,我阿孃臥病在床,爹爹外出收賬,大哥管著外面的商鋪,我做為薛府的女兒自然要幫著官家,替長輩分憂解難!我聽聞,若心中存著善,看什麼都是善,若心中存著惡,看什麼都是惡!這府裡明明一直都是大伯當家,再不濟也是大哥當家,不知大姐姐心中存的什麼,竟然看成了是我當家。”
薛錦瑜氣的氣的臉色發白,她身旁的嬤嬤當時氣定神閒,悠悠開了口:“凡為女子,先學立身,立身之法,惟務清貞。喜莫大笑,怒莫高聲。莫窺外壁,莫出外庭。六小姐性子急了些,可也萬萬不該如此對長姐說話。”
薛錦繡一臉無辜:“嬤嬤,我怎麼對長姐說話了呢?我對長姐說了什麼惹的您發出如此感嘆?”說著,朝著自己身邊的嬤嬤詢問道:“嬤嬤,方才我可有高聲失笑之舉?”
“小姐說話一向溫和,並未失儀。”
“我可有不敬長姐之舉?”
“大姑奶奶關心府中事宜,小姐一一告知,並無不敬之舉。”
“我可有出外庭?”
“小姐真是說笑了,您現在一直在府裡呀。”
薛錦繡笑了笑:“那若是主子說話,下人插嘴,又該當如何?”
嬤嬤道:“這才是失了規矩!”
薛錦繡做出恍然大悟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