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還要對你心懷感激,謝你救我一命,是嗎?如果不是我看穿此間陰謀,你打算騙我一輩子是嗎?我從此要對一個欺我害我的人感恩戴德,是嗎?!”齊傾墨終於失控,忍不住大罵起來!
她痛心,痛心柳安之欺騙自己。這種痛,再一次傾覆了她對這世間僅存的那一點溫暖。
“對!”柳安之也大喊起來,似乎在宣洩著心中的悲痛:“我就是這樣想的,我就是打算騙你一輩子,可是我沒有想過讓你受這麼重的傷,我以為我可以保護得了你,可是你根本沒有按我安排的路走,我根本不想看見你這麼痛苦的!”
齊傾墨突然啞然失笑,這世間果然沒有理由和邏輯可以說,實力是你說理的唯一的籌碼,柳安之此時的理直氣壯,何其無恥!
齊傾墨不知道柳安之曾經安排過什麼,她甚至不想問他鳳血環真正的來龍去脈,因為她知道,總有一天,一切的真相都會擺明在她眼前的。
到那一天,她齊傾墨將會粉碎一切,她已孑然一身,這天下何處是家?何處不可毀?
她還活著,她就要面對這世上所有別人不敢面對的一切。
她既然活著,她就要做這世上所有人都不敢做的一切!
天下大亂,算什麼?鵲應都死了,他們有何死不得!
殘忍無情的計謀迅速在她腦海中成型,她不躲不閃,不避不逃,她要用一副殘破的身軀來迎接所有即將到來的暴風驟雨,以飛蛾撲火之勢,只求同歸於盡,玉石俱焚!
天牢被劫一事迅速傳入皇宮,皇帝震怒之下下令給趙時,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將齊傾墨和蕭天越帶回來,數以千計的精銳盡數而出,自豐城往北,一路追殺。
“柳公子,我們的傷亡太多,必須加快速度。”有下人叩響馬車門回報。
柳安之早已換了一身常服,依然是雪白的袍子,似乎他從未沾染過任何汙穢的陰謀和血腥,白衣飄飄,猶勝雪,只是眉宇間那抹沉重的陰鬱使得他臉色黯然。
他看了一看眉頭緊皺躺在一邊的齊傾墨,她身上的傷還未痊癒,重傷之下又淋了雨,元氣大傷,後又悲痛欲絕更是傷及心脈,柳安之縱使有妙手回春之術,也不能在短短數日內將她醫好。
更何況,心病本就無藥可醫。
“太快了馬車會顛簸,就這樣吧。”柳安之不想齊傾墨再受舟車勞頓之苦,讓馬車維持現在的速度前進。
“可是……”下人似有不滿。
“沒有可是,就這個速度。”柳安之難得一見的強硬。
“那馬車後面那個人帶著何用?平白減慢了速度。”這說的是蕭天越。
“放肆!我做事輪得到你指手劃腳不成?”柳安之怒道。
下人便訕訕退下,不敢再多說什麼。
柳安之見無人了才嘆了一口氣,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齊傾墨非要帶著蕭天越不可,更不知道齊傾墨為什麼這麼恨蕭天越,這種恨,似乎來得毫無根椐可言。
但她想帶著,就帶著吧。
☆、第228章 青微相勸
十日之後。
對於十日前那場宮中的驚天鉅變,臨瀾國朝堂上下同聲共氣的保持了沉默。只是接連十日以雷霆之勢不斷地朝臣換血,那些曾與蕭天越和齊治有些許關係的人,哪怕藏得再深,也被挖了出來,或流放或摘官,沒有一個落得好下場的。
反之,蕭天離這麼些年潛心安排的人手浮出水面,開始頂替空位,逐漸掌控朝堂。
而那位一直以為自己差點被齊傾墨一刀捅死的皇帝,則古怪地保持著沉默,似乎並不在意蕭天離動的這些手腳。
唯有一個地方蕭天離現在插手不進去,軍方。
同樣,這裡也是皇帝最後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