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綺年覺得好像事情不大妙。
趙燕恆低下了頭,緩聲道:“她本是從小在我身邊伺候的……我十九歲那一年……有人在我身上佩的荷包裡下了——合歡散……”
合歡散……這個聽起來好像——春藥的名字!
“誰——誰在你荷包裡下了這個?難道郡王不查嗎?”
趙燕恆眼神冷冽:“是我自己大意了,那個荷包本是在外頭得的,原想著佩在身上叫人坐實了我的風流名聲,卻沒想到有人利用這個荷包下藥,連查都無法去查,任誰都會以為,那種煙花之地得來的東西,自然有這些下流玩藝兒……至今,我都未曾查出來這東西是誰下的。”他微微垂下眼睛,“採芝本已定了親事,若我不給她個名份,她也只有死路一條……”
綺年沉默地坐著,覺得心口好像堵了點東西似的,很想伸手去揉一揉。不過她也知道這個動作很可笑,於是只是問:“還有一個呢?”
趙燕恆小心地看了她一眼:“香藥是天香樓的清倌人,當初聽過她唱曲兒,是鄭琨買了送過來的……”
綺年終於還是抬手揉了揉心口,再次問道:“那這個香藥,總能打發了罷?”
“我們的婚事來得急,沒能打發了她。”趙燕恆帶著幾分歉意地看了看她。
冷靜啊,千萬冷靜!綺年在心裡一遍遍地說服自己。趙燕恆還會帶著歉意看她,能說出不立側妃不納侍妾,這已經足夠了。換了別的男人如他這般身份,身邊還不是美女環繞?不要婚前能說得來幾句話就飄飄然了,這是封建社會啊封建社會!你不能拿著自己前世的標準來要求他……
“世子妃,秋蘅齋的雲姨娘和夏軒的三位通房來請安了。”門外傳來清明的聲音,綺年立時心頭又是一堵——好嘛,說曹操曹操到,這就來了!
“叫她們外頭等等,我這就出去。”
“你若不想見她們——”趙燕恆輕聲道,只是話沒說完就被綺年打斷了:“總是要見的,早見了早省事。只是,若有人想扎我的眼——”
“她們誰敢!”趙燕恆臉色一冷。綺年這才覺得心裡舒服了點兒:“那我去了。”看看身上衣裳還整齊,綺年也就起身,徑直去了外頭。
趙燕恆看著她的背影,輕輕嘆了口氣。清明悄沒聲地進來,伸手摸了摸他的茶杯,換上一杯熱的:“茶都要涼了,爺怎麼也沒喝呢?可不是跟世子妃拌嘴了罷?方才瞧著世子妃的臉色不太好。”
“沒什麼,不過說到夏軒那幾個罷了。”
“總不成是世子妃為著幾個通房跟爺生氣了?”清明驚訝地抬起眼睛,“這才第二日呢,世子妃怎麼就——似爺這般身份的人,哪個身邊不是有三五個人的!”世子妃若為這個生氣,未免也太心胸狹窄了。
趙燕恆收起了笑容,嚴厲地看著她:“世子妃也是你能議論的嗎?”
清明臉色一白,連忙跪下:“是清明失言了。清明只是想,誰家爺們房裡沒幾個人的,若是爺和世子妃為著這個不和睦,那——”
“當初為胭脂贖身那件事,我寫了封信讓你送到楊家去,你是幾時送的?”趙燕恆忽然問了一件不相干的事。
清明低著頭:“那陣子因著爺和周鎮撫要查那事,奴婢心裡著急得很,想著那信早些晚些送無妨,就拖了幾日。”
趙燕恆靜靜看了她片刻,道:“起來吧。你在我身邊六年,素來是忠心可靠的。不過有句話我必得講給你聽。世子妃既嫁了我,就是你的主子,對她要如對我一般,不可有絲毫怠慢。”
清明低頭道:“是。只是——若像對爺一樣對世子妃,是否世子妃所問的話,清明都要如實稟報呢?”
這句話讓趙燕恆遲疑了,清明低聲道:“清明知道世子妃不是普通女子,可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