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年悠悠嘆了口氣,“是不能讓世子爺立側妃納侍妾的,更不想有庶出子女……”
“姑娘!”如鴛急得連舊稱呼都出來了,險些上來捂住綺年的嘴,“這話您可不能說啊!就是王妃,奴婢看著也未必就真的喜歡側妃們,可是不能說出來啊。”
“是啊。”綺年樂了,“大家都知道的事兒,就是不能說出來。上頭有王妃這樣的賢人比著,你家姑娘壓力很大啊。”
自打她嫁進來,上頭有秦王妃,下頭有清明白露這些大丫鬟們,左右還有通房們虎視眈眈——綺年暗暗唾棄自己,對嚴峻的形勢估計不足啊!
如鴛迷惑地看著自家主子,綺年已經站了起來,拍拍衣裳:“走,去給王妃請安。”沒關係,她才剛成親一個月呢,還有時間。
如鴛跟在她後頭急道:“若是王妃再提通房的事,您可千萬不能說這話啊!”
綺年噗嗤一聲笑了:“放心好了,王妃這個月是不會提這事了。”
秦王妃心情很好,每月初一十五,昀郡王必定在她屋子裡過夜。雖說別的時候也是大半時間都在她屋裡,但初一十五是正妃的體面,尤其是中秋這天,說是闔家團聚,兩個側妃卻只能守著空房。每年八月十六魏側妃來請安的時候,那臉色都會讓她覺得很愉快。秦嬤嬤湊著她的耳朵小聲笑道:“昨兒晚上一提通房的事,世子妃那臉色立刻黑了。”
秦王妃輕笑了一聲,心情更好了:“瞧著世子待她好,大約真是忘記自己身份了,還想著能獨霸著人不成?”
秦嬤嬤湊著趣笑道:“可不是麼。就是顯國公府的姑娘嫁過來,也不敢這麼想呢。”
秦王妃瞥了她一眼:“嬤嬤慎言。”
秦嬤嬤猛然想起紫菀就是因為說這個話才被昀郡王給處置了,趕緊輕輕打了自己一下:“看老奴這糊塗的。”又諂媚地笑道,“一會兒世子妃過來,那臉色還不定多好看呢。”
話音方落,就聽外頭姚黃笑道:“世子妃來得這麼早,王妃在裡頭呢。”簾子打起,綺年帶著丫鬟笑吟吟地走了進來,屈膝行禮:“給王妃請安。”
秦王妃不由得往她臉上看了一眼,卻見她雖未施脂粉,那臉兒卻仍舊紅是紅白是白的,透著青春少女的光澤,並沒有想像中徹夜難眠帶來的眼下青黑,略一轉念就知道,想是昨晚趙燕恆還是歇在她屋裡了,不由得心裡暗暗一笑:這才是新婚,自然親熱些,待過些日子新鮮勁過去了,還不是要撂開手的?於是也含笑道:“起來罷,今日怎過來得這樣早,既是小日子來了,該多歇著才是。”
綺年笑道:“昨兒奉宴回來,覺得天氣著實涼了,父王這樣早出門,那風都是涼的,想著給父王做幾雙厚的棉襪,只是不知道尺寸。還想給王妃做個抹額的,也想來問問王妃愛什麼顏色,因此睡不著了。”
這話回答得極出秦王妃意料之外,只是她心裡詫異,臉上不顯,點頭笑道:“你這孩子是個孝順的,一會兒叫魏紫給你找幾副舊的。”頓了一頓,又道,“昨兒晚上世子歇在你屋裡的?”
綺年大大方方點了點頭:“世子看兒媳身子不適,就歇在屋裡了。”
秦王妃含笑道:“世子是體恤你,只是你也要賢惠些才是。既是身子不方便,就該讓世子去別處安置才是。”
綺年露出詫異的表情:“難道昨兒秦嬤嬤說的話,是王妃叫她去的嗎?”
秦王妃剛要說是,突然想到一件事,不由得心裡咯噔一下,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淡淡道:“秦嬤嬤昨兒與你說這個了?我本是怕你年輕,不知如何安排,這才叫她過去。”回頭看了秦嬤嬤一眼,“你可是糊塗了?越發的話多起來。世子妃是通透人,只要提點一句就行了,你說得多了可不討人嫌麼,日後不可如此了。”
秦嬤嬤猶自沒有反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