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一把拉住她,啞著嗓子道:“不,不要去!我無妨的。”
菱花哪裡相信:“姐姐你坐著——”
珊瑚死拉著她不放:“當真我無妨的,我,我是怕世子妃……”
“世子妃怎麼了?”
珊瑚深吸了口氣,才能把話說出來:“我只怕世子妃若是被休棄還是好的,若不被休棄,說不定就要……”她畢竟是年紀大些,跟在顏氏身邊,聽說過有些人家為了家中女眷不去拋頭露面上公堂,便在家中處置的事。
“那姐姐剛才怎麼不說?”菱花一聽就急了,“我去告訴世子妃!若不提防著,怕真的到時著了道兒!”轉身便跑了。
珊瑚靠在牆上,一陣茫然。從前在松鶴堂裡當差當得好好的,卻被指到蜀素閣去,後來因表姑娘得罪了老太太,在吳家也存身不住,只得跟著嫁到郡王府來。原指望著在郡王府平安度日,將來求世子妃指配一個殷實人家,怎想世子妃與郡王妃不睦,且這郡王府裡竟然也是明爭暗鬥,比之吳家更為艱難,這如今更到了性命都要不保的程度。若是世子妃被處置了,自己這個陪嫁的大丫鬟,又會是個什麼下場?不必想也知道,定是被滅口了事。
珊瑚越想越是害怕,不由得悄悄走到窗下偷聽裡頭的說話。
菱花氣喘吁吁將珊瑚的話說了,立時引來屋中一片沉默,還是如鸝先怒了:“難怪三少爺會阻攔王妃,料著也不是什麼好人!只是世子妃究竟礙了他們什麼,怎麼就要置人於死地呢?”
立夏難得地開口道:“王妃和三少爺若做什麼,也該是衝著世子來的,不該特意與世子妃為難才是。珊瑚姑娘也只是猜測,按理不應如此才是……”
綺年心裡卻忽然一動,想到了一個人:“阮語……”莫非是阮語說出了她也知道鄭貴妃殺害長皇子生母的事?倘若那樣……
“只怕這事真是衝著我來的……”綺年慢慢在椅子上坐下,“胭脂入京,還在世子動身去渝州之先。”那時候誰知道趙燕恆要去渝州?
“胭脂找那繡娘入府,也在世子剛去渝州之時。世子那邊剛剛引起永順伯的懷疑,胭脂這邊就已經動手了,永順伯的訊息再快,也不致如此。”所以這件事,只能是鄭家乾的,而鄭家如果想讓她死,那隻能是為了滅口,畢竟她與鄭家並無直接的利益衝突。
如鸝一聽就急了:“那世子妃去找皇長子妃吧,求皇長子幫忙!”
“萬萬不能。”立春立刻抬頭,接到如鸝等人的怒目而視,聲音微微低了下去,“世子與皇長子可以投契,卻不能深交。皇子結交外臣乃是大忌,只因世子十數年韜光養晦,才不引人注目,但若皇長子牽扯進來,深究下去,必定查出世子與皇長子的關係,那時皇上只怕要猜忌皇長子。若皇長子不能得東宮之位,世子也危矣。不但不能求皇長子幫忙,連茂源金鋪的人手也不可多用,因那裡有一半是皇長子的人。”
綺年心裡微微一涼,看著立春:“那你如今有多少人可用?”
立春低著頭:“世子手中並無多少人手,除了我們幾人之外,京城之內也不過有四五人罷了。顯國公府有些人手,只如今都歸皇長子所用,不能再驚動了。”金國秀做了皇長子妃,金家的人手自然就是皇長子一派,若動用起來跟動用皇長子的人也沒什麼兩樣。
“那麼加上王府的侍衛,三日之內可能查明此事?”
立春躊躇片刻:“不敢相瞞世子妃,小人此時實無把握。事涉西北邊關軍事,無人敢輕輕放過的。王府侍衛雖不少,卻大都不是世子心腹,並不能與他們多說,使用起來自不能得心應手。”
如鸝怒道:“這是什麼話!這也不能用,那也不能用,難道眼看著世子妃被人活活逼死嗎?”
立春仍低著頭道:“世子臨行前有吩咐,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