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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桃連忙拜謝了退出去。碧桐跟她姐妹數年,方才也聽見了她的話,不由得疑惑問道:“你這是怎麼了?就是世子不寵你,姑奶奶給你講個情抬了姨娘,錦衣玉食的也一輩子了。當初也是你想去伺候世子的,這時候再——不是我說話難聽,總歸是破了身的了——莫非你有中意的人了?”
碧桃強笑道:“從前是我糊塗,如今看著秦姨娘的下場,不覺得有些害怕,還是出去的好。”
碧桐聽了倒也點頭,因要伺候鄭瑾,只將她送到門口就算了。碧桃匆匆走回正院,進了那孩子的屋子,見孩子因外頭吵鬧聲至今不肯睡覺,便抱過來在屋裡慢慢走動,將鄭瑾方才的許諾想了一想,又暗暗在心裡盤算了一番自己這些年的私蓄,心下稍稍安定。
走到視窗處,望出去就是從前鄭少奶奶住的屋子,此時那屋子門窗緊閉,窗欞上糊著白紙,碧桃看著那雪白的一片,眼睛一花,像是看見窗紙上兩個影子靠在一起,看似親密,其實一個影子卻在給另一個灌藥。她趕緊用力眨了眨眼睛,暗暗唸了幾聲佛號,心想只要自己日後出去了,就不必再想起這事了……
綺年當然也要來弔唁。世子夫人的輩分擺在那裡,郡王府裡王妃自不必來,就讓她和秦採兩個兒媳一起過來,順便也看看秦蘋生下的那個孩子。秦蘋死時,東陽侯府以老侯爺身子不適為藉口,只派了個管事嬤嬤走一趟也就罷了。倒是秦採對這個相處時間並不很久的遠房堂妹還有幾分憐憫,想著來看看她留下的那個孩子。
“世子妃,二少奶奶,請這邊來。”在靈堂上過香,與恆山伯夫人說過幾句安慰的套話,綺年和秦採就跟著丫鬟到了後面。
孩子養得不錯,白白胖胖的十分可愛,長相倒有五六分像秦蘋,並不太像鄭琨。秦採看了,不由得微微有幾分唏噓。一個庶長子,將來的日子說不準會怎麼樣。只是這種時候也不好久坐,說了幾句話就退了出來。
來弔唁沒有久留的,既看過了孩子,兩人也就告辭,走到二門處,卻迎頭撞見外頭一個年輕男子快步過來。因沒想到會有男人往二門裡來,這時候退開都來不及。好在都是出嫁的媳婦,非比閨閣女兒,只稍稍讓開些也就是了。倒是那年輕男子有幾分尷尬,立定了腳步行禮:“不知世子妃在這裡,恕在下衝撞了。”
綺年一瞧,原來是蘇銳,難怪尷尬呢。自打蘇家退回了她的八字,還真沒跟蘇銳碰過面。不過看蘇銳現在這樣子,年紀輕輕的眉間居然有兩道細紋了,這是有什麼事愁成這樣啊。
“蘇翰林免禮。”說起來因為許茂雲的緣故,她跟蘇銳還是有拐了幾道彎兒的親戚,不過這會兒顯然是疏遠些更好。
蘇銳後退一步,讓綺年先行,忍不住看了她一眼。當初這門親事倒也並非是他自己盼望的——綺年他見過,生得也還出挑,只可惜父母早亡。若非有許祭酒做媒,他不會答應這門親事。他知道自己有才華,必然能高中,到那時自然可以尋一門更好的親事。只是許祭酒對他們母子照拂多年,又是親舅舅,親自出面做媒,他怎麼好拒絕?到了後頭她落水的事傳得沸沸揚揚,別說是他,就是母親也猶豫起來了。
金殿高中,皇上親筆點了他做狀元郎,鄭貴妃保媒,他都不知自己當時怎麼就說出“未曾婚娶”的話來,雖說這也是實話,但……
綺年感覺到蘇銳的目光,轉頭朝他微微頷首表示感謝,正要踏出二門,一個小丫鬟不知從哪裡跑出來,慌慌張張地正撞在如鴛身上。帶路的鄭家丫鬟連忙喝道:“慌慌張張的亂跑什麼!衝撞了貴人,你有幾個腦袋?”
小丫鬟哆嗦著道:“香雪姑娘,香雪姑娘不成了……奴婢去告訴姑奶奶——”說著,一溜煙跑了。
蘇銳一怔:“哪個香雪?”
小丫鬟還未說話,鄭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