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休音點了點頭,將皎皎推出去,楊澤彎腰將走近的皎皎抱了起來,對魏休音道:“你安心在家裡帶著,我去去就回。”
視野裡雖然仍然是一片漆黑,魏休音卻也在籬笆前佇立了很久,不知為何,他的心中如同壓上了一塊石頭,像是下雨天前的悶熱。
難道要發生什麼事兒麼?
楊澤把皎皎抱到村口的時候,那棵大槐樹下已經沒有人了,只能看得到一攤淺淺
的血跡。皎皎又失聲痛哭起來,楊澤一時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不久,從旁邊的屋簷下走過來一個身材瘦弱面目尚算清秀的青年男子,他似乎是腿有毛病,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十分緩慢。
等他走到這一大一小面前,皎皎看到他,又是一陣餓虎撲食上去,喊道:“秦叔叔!”
楊澤看那男子面相尚算年輕,只是不知為何皎皎稱呼他為叔叔,見那男子也在打量他,便先說道:“在下姓楊,是和皎皎是朋友,她說她孃親昏倒在村口,這位公子方才不知有沒有見過?”
皎皎也扯著他的衣袖疾聲道:“秦叔叔,我娘她剛剛就昏在那裡你看到了沒啊?”
秦姓男子似乎無視了他們的著急,一面不緊不慢地給皎皎擦臉一面不急不慌地問:“皎皎,我就住在村口,你娘昏倒了你怎麼不直接來找我?”
皎皎小聲地道:“你和娘經常吵架啊,娘前幾天還跟我說不讓我去找你玩兒,我怕她知道我找你幫忙會生氣。”
“所以你娘有生命之憂的時候,你寧願不去找我而是去找別的外人?”
“秦叔叔……”
楊澤聽得這話中玄機不淺,不由插嘴道:“這位公子,聽你的意思,似乎你知道皎皎的孃親何處?”
那人道:“我自然知道,蘭雪就在我家裡。”
楊澤本來想就此一走了之撒手不管的,那秦姓男子看起來對皎皎的娘似乎有什麼別的想法,他根本不需再著急,只是皎皎死活不讓他走,秦姓男子只好冷著一張臉將他也請進了家裡。
一路上攀談了幾句楊澤才得知那秦姓男子名叫秦潞安,是村子裡的一名木匠。皎皎還稱讚他的木雕做得好。
秦潞安家底似乎還算豐厚,有一間正屋左右兩間應是廚房和耳房,中間包裹著一個院子。院子邊角上栽著一顆歪脖子樹,正中間是一個很大的木刨車,地上還有很多木拋花。
這是楊澤第一次見到何蘭雪,憑著自前那封書信的印象,楊澤對這個女子的印象談不上好還是不好,能做出未婚先孕這種事情的畢竟還是要讚賞勇氣的。
何蘭雪和楊澤之前見多了的那些士族女子一樣,眉目嬌美臉盤尖細,若是她好生在家中養著必定是一副扶風弱柳之姿,但她在這山野之中生活也就免不了要壯實一些,不過好在骨架子小,看起來倒是健康。
她的臉色有些蒼白,肩頭和頸脖還看得出些血痕,但已經成痂了。
“既然皎皎的孃親沒有事兒,那我還是先回去了。秦公子對皎皎一家應當比我關係近些,就勞煩秦公子了。”楊澤
這般客套了一句,打算告辭。
秦潞安也正有此意也不推拒,可一直趴在何蘭雪身邊哭的皎皎卻突然從床上蹦下來,拉住楊澤的手,將自己手中拿的東西在楊澤面前晃晃:“楊哥哥,這個信麻煩你幫我看看。”
楊澤看到秦潞安的臉色愀然變了,楊澤忙將皎皎退出去,道:“秦公子也會看的,你交給他看吧。”
皎皎抿著唇看了一臉抗拒的楊澤,在轉臉看了看秦潞安,原本楊澤以為她會走過去給秦潞安看的,卻不料她很堅定地搖頭:“楊哥哥,娘不喜歡我和秦叔叔來往的,她要是知道我把信給秦叔叔看了她一定會大發脾氣的!”
楊澤只得接了信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