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這位姑娘一定是和何夫人有所協定。”他壓低了聲音道:“姑娘要是不介意,夫人能做到的,我家東家和蘇大人也能做到,不然換一個合作人如何?”
黑衣女子柳眉一挑,看了看他,本來一直抿得緊緊的嘴角咧開一條縫,微微上挑:“你倒是個聰明人。”便將皎皎接了過去,何蘭雪來抱孩子,黑衣女子都不讓,氣得何蘭雪跳腳。
“你和我一道的,為何胳膊肘往外拐!”
黑衣女子淡淡道:“我們之間不過是合作關係,我們之前說好的,我將那個男人擄來,你將東西給我,現在我已經擄來了,你卻還沒將東西給我,我是斷不會再幫你的了。”
何蘭雪氣得渾身顫抖,卻是敢怒不敢言。
楊澤將屏風將柴房隔成兩部分,蘭湯在內
,將何蘭雪和黑衣女子隔絕在外,他將孫滿庭脫了衣裳抱進水中,輕輕給他清洗了身體,洗好後將他抱到床上擦乾身子,穿上褻衣,又拿膏藥給他摔傷淤青之處抹了,見他頸脖處一道青紫之色,心道難怪方才蘇空青對皎皎下手這麼狠,原來是何蘭雪自己作孽在前,當真怨不得別人。
大夫進來診脈,開了方子,蘇空青忙命人去煎藥,又讓廚房燉了人參雞湯送進去,楊澤一勺勺給孫滿庭餵了。
何蘭雪的意思,只是要和蘇空青成婚。
楊澤忙完了出去,將已是將近正午,此時孫府派了翠心等人送孫滿庭的東西來,楊澤怕自己一時半會回不去餓著魏休音,託翠心派人去竹屋接魏休音去村口楊家。
翠心道:“不若先生將那位公子接到孫府來,府裡照顧的周全些。”
楊澤婉拒道:“左右村口住的是我寡母和弟弟,就是接到城裡來也還有我妹妹妹夫一家,哪能叨擾了府裡。”
翠心怪他太過客氣了,卻見楊澤堅持,也就按著他說的話去做了。
蘇空青忙了一夜一上午,早累得憔悴,卻又不敢離開半步,讓人搬了太師椅在柴房門前的百年大槐樹下坐著,下僕遞了茶水糕點他看著都沒胃口,皺著眉盯著那扇破舊木門,眼中盡是疲憊和憂慮。
楊澤讓人搬了凳子來在他身邊坐下,對蘇空青道:“大人且放寬心些,東家不會有事的。”
蘇空青瞧了他一眼,幽幽嘆氣:“是我害了他。”
恰逢此時布莊的人來送婚服,首飾鋪的人來送鳳冠,因是趕製出來的,無論是婚服還是鳳冠都做得極粗糙簡陋,勉強合了規制而已。蘇空青掃了一眼,眉目中厭煩之氣更重,送東西來的人大氣都不敢出杵在旁邊。
楊澤勸道:“既然是答應的事,大人還是按照她的意思做吧,左右她不過是要個婚禮而已。”
蘇空青原本想反駁,可細細品味了那句“左右她不過是想要個婚禮”嘴角一翹,很有幾分平常的慵懶瀟灑的樣子道:“你說得對,不過是一場婚禮。”便揮手讓人懂東西進去給何蘭雪試了。
左不過一場婚禮,先不說他成婚沒有報備家中父母親族,娶的妻子沒有入宗室族譜沒得到家長的認可,他是隨時可以悔婚的。再說,即便是真的娶了,他也可以休妻,依何蘭雪今天的表現,離瘋不遠了,要是沒有那個黑衣女子,他願意怎麼收拾她,不是會兒會兒的事情麼。
楊澤看著他嘴角含笑眉目含厲的模樣,心中忍不住揣測何蘭雪和蘇空青的關係。雖然他可以確定皎皎是蘇空青的女兒,可蘇空青孫滿庭何何蘭雪之
間應當是有一段錯綜複雜的孽緣才對。
人都有好奇心,楊澤也一樣,眼下沒有什麼事,他忍不住好奇的問,蘇空青瞧了瞧他,眉稍一挑:“你當真想知道?”
楊澤道:“自然是好奇萬分。”
“可惜我不想說。”蘇空青看著楊澤明顯給噎了一下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