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鳳堂的聽力在千凰樓任何人之上,當肖飛人在殿宇深處剛聽到馬蹄之時,他早早從樑上驚醒了。自五鳳閣的樓頂天窗望去,只見遠處天際煙塵滾滾,像一條黃線迅速擴大,由線成帶,最後成山成海,沖天而起。
左鳳堂震驚之下,穿窗而出,一掠上了五鳳閣最高的一棵榛樹,由高望去,形勢更為駭人,不知哪裡的馬隊,至少有數千人馬,自遠處奔來,看勢竟是要將千凰樓這深樓重戶層層圍住!
是誰這麼大膽?左鳳堂心中驚怒交集,千凰樓生意做遍天下,但本樓卻在洛陽郊野,四下居人甚少,才有寬大地皮廣建樓宇,有如皇宮別院,但如此一來,也勢單力微,無處求援。為什麼?來者何人?他一聲厲嘯,嘯聲震得樓中四下轟然迴響,驚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正當他發嘯之時,黑影一閃,肖飛負手站到了他身邊,冷冷地道:“這裡交給我,去叫起你家公子,讓他集中樓里老弱婦孺和不會武功的人去大殿,讓藍衫十三殺上來。”他下令如山,完全不容人反駁。
左鳳堂心知現在是非常時刻,不能與他計較,一點頭向下撲去,他揚聲道:“鐵木閣形同虛設,你去找葛金戈,他那邊可能還有點人手。”好歹紅間閣也曾是江湖幫派,和其它只會做生意的閣不同。
肖飛陰沉著臉,看著如山的馬隊,喃喃地道:“該死!”他雖不知來者何人,但卻知千凰樓財多顯眼,早已是許多江湖黑道眼中的肥羊。如今看來,竟像是千軍萬馬,不知來的是哪幾個幫派,又共有多少人手!
一轉眼,十多名藍衣人掠上樹稍,一拱手:“尊殿主令。”他們本來是絕不會聽其餘各殿調配的,但左鳳堂的命令,與秦倦無異,他們絕對服從他們的公子。
肖飛揮手:“你們儘快召集樓中會拳腳的兄弟。一個去通知各閣各殿,一個把人手全部調入六院,放空各閣,我們縮小範圍,只在六院之中防衛。三個人陪同婦孺老弱守在大殿。”他眼光精準,令下得又快又準。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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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鳳堂竄入鳳院,一指點醒秦倦,不管三七二十一,把那烏木瓶中的藥物一口讓他全灌了下去,一邊以內力助他清醒。
秦倦一驚而醒,立刻驚覺異樣:“出了什麼事?”他見左風堂如此,便知事態嚴重,外頭奔走驚呼之聲隱隱可聞,像天下大亂。
左風堂快手快腳地把外裳丟給他,一邊用最快的速度把事情告訴他。
秦倦自床榻上一躍而下,他本來沒這個體力,但大難當前,多少潛力都激了出來,匆匆套上外裳:“樓中婦孺——”他連想也未想,脫口便問。
“都遷往大殿了,外頭肖飛在主事,葛金戈幫忙守衛,你莫著急,慢慢來。”左鳳堂見他如此,不禁連忙安撫,“情況也不是很糟,你別急。”
秦倦一時間轉了無數個念頭,急急喘了兩口氣讓自己定定神,他開始下令:“你去通知虎殿程飛虎,銀子帶不走的可以不要,重要的是把食糧食水遷入六院,柴火衣帛,一切生活所需,能帶的多帶,這一對上,不知僵持多久,要上官青護好尊主留下來的那幾件珍品,那是尊主的心血,不能落人他人之手。天院守大殿正門,地院守側門,其餘四院隨肖殿主排程。快去!”他一口氣說了這許多話,氣息不調,倚在床柱上搖搖欲墜。
左鳳堂放心不下,遲疑地道:“我走了,你——”
“我沒事,你快去,幫著眾人遷入大殿,敵人既來勢洶洶,必有所恃,我們不能衝其鋒芒,先退再說,人命要緊。”秦倦臉色一沉,“快去!”
左鳳堂也知事態緊急,不敢耽誤,穿門而去。
秦倦見他離去,心中稍安,一口氣一鬆,跌坐在地,眼前昏花一片,耳邊嗡嗡作響,一時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