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鳳堂全身繃緊,亦是一觸即發。
但此刻卻出了一件天大的意外。
秦倦本來站在殿門口,此刻搶上兩步,竟跨出了大殿,回手“砰”地一聲,關上了殿門!
“砰”地一聲,震住了殿內所有人的心神!大殿之門隔絕了殿內眾人的視線,完全不知秦倦此去是死是活,那門一關,簡直令殿內眾人急得要發瘋!
“公子!”左鳳堂大吃一驚,跳了起來,正欲衝出殿去,一隻手極快地伸了過來,點了他的穴道。
左鳳堂全身僵直,卻瞪著點他穴道的人:“肖飛,你瘋了?你幹什麼?公子待你不薄,在這種時候落井下石,你還算不算人?你——”他還未說完,肖飛又一指點了他啞穴,神色慎重,輕輕對殿內眾人擺了擺手,凝神靜聽。
殿內一陣大譁,但見他如此,又漸漸靜了下來。
只聽秦倦的聲音清清楚楚地傳了進來:“樸嶺主,你們興師動眾,不過為財,而非為傷人命而來,是不是?”他語調一慣漫不經心,但顯得他還安好,至少目前並無損傷。
“那又怎麼樣?”樸戾語調極其不耐,顯是恨不得一掌立刻把秦倦斬成十塊八塊。
“那很容易,”秦倦幽幽冷冷地道,“我給你錢財,你放了殿內眾人的性命。”
樸戾仰天而笑:“哈哈!天大的笑話,我為何要放過殿內眾人?殺了你們,我一樣能拿錢取寶,留著你們,是等日後來向我報仇麼?七公子,你未免太天真了!”
聽他這樣一說,殿內眾人俱是心頭一寒,均暗想,這話也有道理,公子莫非昏了頭?
秦倦低低幽幽的聲音絲毫不受樸戾狂笑的影響:“樸嶺主,並非我太天真,是嶺主你太莽撞。”
樸戾活了五十多歲,只有人說他狠,說他狡詐,這“莽撞”兩字,倒是平生第一次聽說!他怒極反笑:“怎麼說?”
“子不聞殺雞取卵千古訕笑,樸嶺主是聰明人,你該知道,千凰樓並非藏寶窟,而是聚寶盆。”秦倦語氣淡淡的,“你可知千凰樓一年可有多少收入?七千萬兩銀子!你可知七千萬兩是什麼數目?朝庭一年稅貢不過如此,樓中多數是江湖買賣,價錢自與一般商行不同。你若毀了千凰樓,我清清楚楚地告訴你,你可以拿到十萬三千萬兩銀子,但包括樓內的珠寶,實際上你是拿不到什麼的,因為珠寶要換成銀子需要變賣,沒有人可以同一時間脫手幾千萬的珠寶,千凰樓也不能。樓內向來很少存錢,千凰樓名義下有一百來家不要錢的藥鋪與糧店,一年藥費也很驚人,加上夥計師傅的薪金,樓中節餘並不多。”
樸戾開始聽懂了他的意思:“若我留下了幹凰樓?”
“一年我可以給你一千萬兩銀子。”秦倦答道。
樸戾目中開始露出笑意:“那便是進貢了。”他打了個哈哈,“一年一千萬,買你這一千多蠢牛呆馬的性命,也算值得了。”說實話,他還未聽過有誰計算銀子算的是“幾千萬”兩,蠻龍嶺也算地方一霸,但上上下下加在一起,不過幾百萬的家身,如今一聽一年有一千萬的進賬,不免怦然心動。
秦倦只是笑笑。
樸戾又問:“千魔之眼呢?”
秦倦吁了口氣,聽他這樣問,便知他已接受了這筆交易:“不在我身上。”
“那是說你知曉它在哪裡了?”樸戾似笑非笑。
秦倦不答,顯是預設了。
“好,”樸戾深思道,“七公子不愧是生意人,我和你做這筆買賣!不過——”樸戾一躍前撲,一把把秦倦扣在手中,冷笑道:“口說無憑!你隨我上蠻龍嶺,我不信千凰樓不乖乖聽話!”
秦倦不反抗,只是提高聲音:“肖殿主,你聽清楚條件了麼?”
肖飛在殿內冷冷地應:“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