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引也隨著她轉了話題,“下午陪你去打靶場試試?”她想了想,搖了搖頭,復又擺弄起手中的槍,彷彿心愛的玩具。
她在總堂吃完晚飯才回家,天早就黑透了,陳小引要開車送她,她不肯,隱隱夜色下,陳小引能感覺到附近有人。。。。。。他不明白,他們到底在想什麼。
從海天幫總堂回家,不遠也不近,她盡挑狹窄偏僻的弄堂巷子走,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或許,只是想找個試槍的機會。。。。。。在一處暗巷的拐角,果然讓她遇上了,猥瑣的淫笑與的驚恐的求饒,她不說話,伸手就是一槍,子彈堪堪劃過男人的耳邊,男人發出一聲慘叫,不敢回頭,連滾帶爬的跑了,角落裡蜷縮一團小小的黑影,仍在小聲抽泣,她將女孩扶起來,送到巷口,叫了一輛黃包車。
她獨自站在巷口,眼前是大路,有輝煌的燈火與喧囂的人群,不時有汽車開過去,車燈掠到她身上,映出蒼白的臉,卻是一晃而過。她回頭,身後是小巷,黑洞洞的,看不見盡頭,彷彿踏進去一步,就能叫黑暗吞噬,粉身碎骨。
不遠處,一點紅色火星,明一下暗一下的閃動,黑暗中,她看不見橫亙在他們之間的是什麼,略一遲疑,邁步,走了過去。
“戒了抽抽了戒,你不累麼?”她停在他身邊。
他徐徐吐出一口煙,看她,近在咫尺的容顏,他卻只看見黑暗,問她,也像是問自己,“我還有機會戒嗎?”
她不再說話,也沒有離開,只靜靜站在他身邊。他扔掉菸頭,軍靴將火星踩滅,突然用力一拉,抱著她就吻,他口中還遺有菸草的味道,陌生又熟悉,她緊緊環了他的脖頸,回應他重重的糾纏,拼盡全力。
她不知道怎麼跟他回的都督府,一路上渾渾噩噩的,像是做夢,房門剛一落鎖,他們激烈的擁吻,撕扯對方的衣物,踉蹌來到床邊,他將她壓在身下,迅速退下兩人的長褲,什麼都來不及做,一貫而入。她覺得身下一陣刺痛,卻將腰肢微送,讓他進得更深。她的體內乾涸又緊緻,密密將他包容其中,他的侵入灼熱又堅挺,將她的一切都填滿。。。。。。
他不動,只深深埋在她體內,除去彼此所有的衣物,他緊緊擁著她,每一寸肌膚都與她貼合在一起,以身體感受對方的存在,獲得擁有的滿足,訴說不能言語的情意。
身邊有響動,很輕很輕,他卻醒了,眼前浮動朦朦的藍灰,是初晨的顏色,他其實並沒有睡多久,空氣中還隱有情慾的味道,他看著她起身,在散落滿地的衣服中挑出自己的,一件一件穿上,拉開門離開,頭也沒回。
他靜靜躺在床上,很累,卻睡不著,也不能閉眼,天色漸漸泛白,她的氣息漸漸轉淡。。。。。。若不是枕上落有她的髮絲,他甚至要懷疑,昨晚的一切,只是夢。
貴賓室裡靜悄悄的,只有牆上的掛鐘,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響,沈纖在小小的貴賓室內來回踱步,不時抬頭去看時間,心中不免著急,今天怕是走不成了。
副經理帶回來的訊息更加糟糕,明天只有一列去北平的火車,票早就搶光了,一點門路也想不上。沈纖心中愈是急,脫了大衣仍嫌熱,拉開深綠絲絨窗簾,隔著玻璃,看著窗外雪片飛舞,上海百年不遇的大雪,偏生下在這個節骨眼上,延滯了交通,新曆年馬上就要到了,劇組必須趕在這兩天去北平拍幾場戲,沈纖是這部片子的主演,許多人不知道的是,她也是投資人之一,因此分外著急。
迷亂風雪中,隱約看見兩列士兵排列於站臺,這樣大的雪,亦是筆直挺立,紋絲不動,沈纖問:“外面怎會有哨崗?”副經理走過來看一眼,恍然道:“剛才聽車站的人說,今晚少帥要乘專列去北平,怕是快走了吧?”
沈纖略一思索,轉身離開貴賓室,大衣也忘了穿,身上只一套薄呢子洋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