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沒有那個意思,便罷了。
她畢竟是內婦,大公子不在府,她不去見也是好的。
賴雲煙剛回房換好便衣,杏雨就匆匆進了門,朝她一福,道,“大公子回來了。”
“可看見往哪走了?”
“水榭閣。”
賴雲煙“嗯”了一聲,沒有意外。
“小姐。”
梨花這時端來溫水,賴雲煙端起喝了半杯,放回杯子,對她們說,“客人在的話,你們和春花夏荷秋虹冬雨她們這些日子少往客人面前走。”
魏瑾榮才智不遜魏瑾泓多少,賴雲煙也是有些怕他的,這人太會觀察人,太會抓別人的弱點迷惑人心,心智不成熟或意志不堅定的人,太容易受他的蠱惑,賴雲煙可不想自己的貼身丫環在一開始就遇上這個人,被他看個通透。
要說魏瑾榮這人萬般的聰明,就是有點不好,他也有魏家人的通病,骨子裡透著清高,比魏瑾泓都放不下架子,就是在本是不凡計程車族子弟中,他也常有鶴立雞群之態,按賴雲煙的話說,那就是一隻極度自戀的公孔雀,除了他和他看得上的人,這世上其它的都是俗人,都是爛人,都是貧賤之人。
賴雲煙不幸,她就是被這樣一個貴公子歸到了爛人中的人。
如果說魏景仲是被她背後推了一手弄死的,魏瑾榮就是被賴雲煙被氣得不到四十就不問世事的。
他越忌諱什麼,賴雲煙就拿什麼對付他,賴雲煙曾經汗顏地想,魏瑾榮大概是被她的手段噁心得歸隱山林的,因為她曾不斷派人往這最重潔的公子爺身上潑過糞,倒過油漆,還不忘往他的膳食裡放老鼠屎。
不過,她也被魏瑾榮整得很慘,被休的頭兩年,魏大人不斷給她寫信這事,便是這人想的主意。
那時她拼了命想擺脫魏府的陰影,魏景泓來一封信,無異是在她的傷口撒鹽一次,而她剛燒一封,不到兩天,京中便又再來一封,把她弄得心裡是又恨又痛,差點喪失那點單薄的理智,如若不是有人攔著,她早被折磨得拿刀上門去做了斷去了。
魏瑾榮這個人,比魏瑾泓更知道怎麼逼瘋她,怎麼整治她,要是這雙賤這麼快就聯手,賴雲煙覺得她原本不妙的前途更是堪憂。
並且,如若魏瑾榮這時來到了魏瑾泓的身邊,那麼他出現的時間提前了五年,前世的事到現下,改變的事情越來越多了。
“少夫人,”這時守著門口的春花前來報,“大公子身邊的蒼松過來說,大公子請少夫人去前堂。”
“還說了什麼?”賴雲煙聞言摸了摸頭上,轉頭對杏雨道,“快去給我摘朵茉莉花來,要一朵最香的。”
“是。”杏雨忙退下。
“說七老太爺家的三公子來了。”春花答道。
“讓人去告訴大公子,我這就來。”
“是。”
不多時,杏雨摘來了茉莉花,賴雲煙放到鼻子邊聞了聞,聞到了濃足的花香味時,她便笑出了聲。
實在是太好了,三公子可是對花粉過敏,這一朵,足夠他打個夠的噴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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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進門,賴雲煙就歡快地叫道,“夫君,聽說七叔公家的三弟弟來了。”
一進去,便對上了魏瑾泓看向她的眼,隨即,他的眼睛看向了她的頭,那平時溫和淡定的眼睛微往內急縮了一下。
只淺微的一下,賴雲煙正好看見,更是樂不可支,對著他就是一禮,“妾來晚了,夫君可莫要怪我。”
說罷,朝側位上的公子哥急走幾步,離他有三臂之遙時稍福一禮,歡天喜地喊道,“這可就是三公子了?”
魏瑾榮撇過臉,朝前不斷拱手,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那側著的俊臉上,他的鼻翼這時不斷在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