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東西要為懂的人而準備,這些不知名的深海小魚不過五毛錢一斤,放在海鮮市場的角落裡無人問津,如今得到你的品評之後,它們也不枉被打撈上來。”他的目光虔誠而溫暖,深邃而溼潤地直視著我,似乎要將我一眼洞穿。
曾經也有一個男人用虔誠到近乎膜拜的目光追尋著我,而今他已經帶著我的全部財產遠走他鄉。我調轉目光,望著蔚藍的大海,海浪翻滾,驚石拍岸。
“而我就象是那堆小魚中最不起眼的那一隻,只等著老饕將我放入鍋中,烹製成美味佳餚。”
大哥,您以為這是莎翁的十四行詩嗎?
“噗……”我捂著嘴情不自禁地笑了,“你還小魚中最不起眼的一隻?邢大少爺,您不是小魚,你肯定是食物鏈中最上層的那條大魚,而且是最大的那一條。就算您說您是小魚吧,您肯定也是最光彩奪目的那隻,您怎麼可以妄自菲薄呢?”
“那你會選中我嗎?”邢質庚斂起笑,神情頗為嚴肅,就象是犯了錯誤的小學生,眼神中有一閃而過的慌亂。
那一瞬間,我象被雷擊中一般怔怔地看著他,許多年以後,當我試圖從他的眼中找到曾經的慌亂時,已經再也尋回我們的曾經。
“為什麼是我?”我喃喃輕語。
“因為你是我見過的第二個吃得最肆無忌憚的女人。”邢質庚孩子氣地露出陽光笑容,幫我收起置於腿間的小本,拉好薄毯。
“第二個?”
“恩,第二個。三年前,我曾經在巴黎一個美食節上看過一個女孩,她吃東西比你更放肆,更跋扈,在她吃東西的時候,你會覺得天底下所有的東西都是美味佳餚。”邢質庚陷入回憶的眼神更添迷離之感,鑲在他俊朗的臉龐上,熠熠生輝。
“那你該去找第一個。”我友情提醒他,表錯情是可悲的。
“找不到了,錯過了一個。我不會再錯過第二個。我負責做,你負責吃。”邢質庚毫無避諱他對我的追求,因為我能吃,而他是廚師,這似乎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我不置可否地閉上嘴,我現在不需要男人,我需要大把大把的鈔票來償還我的鉅額債務,感情神馬的都是浮雲,鈔票才是王道。
見我沉默不語,他也不再苦纏,轉而說道:“你昨晚說伊比利亞火腿卷切得不夠薄,我今天已經讓所有的廚師在午餐過後在員工休息區練習切黃瓜,不知道你是否願意蒞臨指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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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黃瓜奏鳴曲【加內容】
切黃瓜?真是有創意吶,黃瓜好,黃瓜妙,黃瓜頂瓜瓜!
我站在邢質庚身後探出腦袋尋找那一片刀與砧板快速接觸、分開的切割聲音,覺得世界再沒有一首曲子比切菜的聲音更加悅耳,動人心魄,波瀾壯闊的畫面猶如死士上戰場前的哀鳴,而整齊劃一的節奏猶如壯士斷腕的氣壯山河。
真是,太好聽了。特別是二、三十名廚師穿著白色的廚師服,頭帶長長的褶皺帽子,動作一致,聲音交纏,連肩膀抖動的頻率都一樣,那種感覺簡直是萌翻了。
“嘖嘖,黃瓜切得真細啊。”我拈起一片切薄的黃瓜,置於陽光下一照,嘖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