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恐怕睡得太少,我且開些安眠的藥方,只是其他便要世子自己費心照顧了。”老太醫看著池宸,慢吞吞地又說,“此病多發於春闈前後,不過是學子平日不用功,臨了心虛所致,只需尋個人看住便可。”
池宸聽罷就回頭看著賈環,看得對方一臉的心虛,這才轉頭謝過了太醫,又吩咐人送了太醫出去,千錯萬錯只怪自己當初跟那些伺候的人說凡是賈環所說皆不得違抗,才養得賈環如此作壞了身子。
賈環拿著被子遮著臉,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池宸這會臉色倒是好了,他伸手拉開了被子,安慰道:“你人小,又沒有人專門為你謀劃,一時行差踏錯也是有的,我也是,當初想著你要科舉,便吩咐他們只教你最正的,立身正則路順,雖然這樣說是沒錯,可你萬般不該心急,原本我想著你到底有父母,便是提點一兩句,你皆不用這麼辛苦,如今看來,你有跟沒有一樣,明日起我便吩咐人來伺候你日常,你將春耕他們提了,當你的左膀右臂,也好多些助力,省得將他們浪費在內宅。”
“原本便是我自己鑽了牛角尖,與他人並不相干。”賈環倒是很快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要說不過是為著一口氣爭了,當然也是怕若鬆懈一些便再也提不起興致了。
池宸摸了摸賈環的額頭,覺得他有些可憐,小小的一個人兒卻要為自己籌算這麼多,偏偏忘記了他自己也是打小也是如此,之後去了南王府比賈環還更為艱難些。
“反正閒來無事,你便好好躺躺,我便跟你說道說道如今你府上的情況,也好讓你心裡有些底。”池宸覺得這樣下去不行,與其讓賈環一路摸瞎,不如全部告訴了他。
賈環雖當初知道點什麼,不過也就是林妹妹死了,寶哥哥出家之類的結局,要說旁的,確實是半點不知的。
正巧外頭伺候的煮了藥端上來了,賈環伸手從紅色的托盤中拿過巴掌大的一小碗,一口便喝下了,藥還熱著,這一口倒是從鼻腔苦到了喉口,池宸忙從一旁拿過蜂蜜水給餵了過去,賈環喝了一口便推開了:“你說吧,藥我已經喝了。”
池宸見著賈環是真感興趣,便開始講起。
要說賈家如今看著是新貴,可當初前朝時也是讀書人家,只因後來連年征戰做了包衣,包衣自然不是好聽的話,翻譯過來也就是家庭奴僕,要不是前朝積弱,如今便不是這個局面了。
要說當初先太祖皇帝也是個能人,只是死得有些早,便被小了二十歲的弟弟掌了十年的權,雖說後來繼承皇位的依然是先太祖的小兒子,可當初那陣子到底是憋屈的,賈家的先祖便是這位皇弟手中的包衣,連年征戰自然是立下了不少軍功的,要說真正達到頂峰便是在當初的太上皇手裡,當初的榮國公跟寧國公那一代。
“你祖父是個精明能幹的,又對太上皇忠心耿耿,當初征戰沙場立下了汗馬功勞,當初你家大哥在的時候,就十分得太上皇的賞識,又跟著今上念過幾天的書,要是你那位大哥還在,你府上便不是這樣了。”池宸說的也是實話,只是沒說出來的是,若是那位還在,賈環便不會有如今這樣的自由了。
“當初你被害,我便吩咐人前後多照看了一些,旁的說不清楚,不過單單知道一個秘密,這事太上皇知道,你家老太太知道,你太太知道,甄家太太知道,後來你家老爺知道了,如今是聖上知道了,想來那宮裡的賢德妃怕是要失寵了。”
“跟宮裡的那位大姐有什麼關係,當初先太子的私生女不是已經死了麼。”要說也不過是寧國府作死,跟榮國府有什麼關係。
池宸呵呵一笑道:“你猜,你家太太是怎麼到了四十還能生出兒子的?”
賈環原本因著藥效有些迷糊的神智,這會是徹底的清醒了:“難道那個鳳凰蛋不是親生的,那是誰的?”
池宸也沒說,只是笑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