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他們。
當宗澤乘坐的直升機最後停穩,在機艙門開啟的瞬間軍醫官們就湧了過來,還能行走的戰士們把重傷員抬下飛機。宗澤自己撐住機艙地板跳了下去,左腿著地時的劇痛讓他一下子仆倒在地。
反正不著急,宗澤決定趴一會兒,在他眼前是一條條飛快移動的腿,戰士們忙著把飛機上卸下的擔架分門別類。得益於出色的防護裝備和夜視的優勢,這次行動的陣亡名單超乎尋常的短,但是大量的重傷員讓這個野戰醫院四處瀰漫著血腥氣。
軍醫官程徹站在帳篷前面分揀傷員,在他的身後是重傷員,讓他揮手抬向另一邊的是輕傷員,當他沉默時……
宗澤確定這就是他需要靠近的方向,他深吸了一口氣向程徹爬過去,一個聲音從身後響起來:“嘿,你們誰幫他一把。”無數隻手伸了過來,宗澤看到自己離開了地面。
翻過身,刺目的目光讓他一下子眯起了眼睛,宗澤躺在單架上,抬手擋住了眼睛。
一個戰士遞給他一支點著的煙,宗澤把煙咬在嘴裡深深地吸了一口,腎上腺素迅速消退的感覺讓人有些暈眩。
“嘿!帶感啊!嗯?”宗澤決定挑起一個話題,他不想暈過去,用一種萎靡不振的狀態去見醫生會讓他感覺太丟人。
“嗯,是啊!”戰士很激動,這是一名海陸的一級士官,還很年青。
“當兵一輩子,得有這麼一次。”宗澤重重地說道,他仍然慶幸他被帶了出來,那種戰鬥的熱血是一個軍人無法抵擋的誘惑。
“都沒想過還能這麼來一次。”小士官感慨地:“我本來以為,能拉去西邊剿個匪就不錯了。”
宗澤被抬到了程徹面前,程徹非常利落地剪開了他腿上包裹的紗布,宗澤很得意地笑了笑:“手藝不錯吧?”
“自己乾的?”程徹有些驚訝。
“不,兄弟乾的。”
“不錯!”程徹微微笑了笑,揮手讓人把他抬到另一邊去。
宗澤一路上都在很努力地左右看,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他的兄弟們是否還好,這對他很重要。直升機一批接著一批的把人送過來,柳三變開始清點起人員名單。
正午十二點,中國軍方釋出緊急通告,證明我軍在昨天晚上對輸油管線的一次臨時突擊巡查中,遭遇到叛軍的猛烈襲擊。我軍在警告未果的情況下,對這種破壞和平程序的行為進行了堅決有力的反擊。中方再次呼籲各方保持克制與冷靜,回到和平路線圖所劃定框架中來……
陸臻坐在控制室裡聽完了這份輕描淡寫例行公事的報告。
一直站在一邊的海默似笑非笑地說道:“真會說話。”
“沒辦法,這是全世界公認的語法。”陸臻很平靜。
“嘿,我記得你原來很有追求的。”
陸臻失笑:“我仍然很有追求,只是明白了……現實比我想象得更兇殘。我只知道如果我們不這麼幹,等雷特打過來,門外那兩千多口人,恐怕一個都剩不下來。”
“哇哦,我還記得之前有人和我討論過叢林法則與西方的偽善。”
“你要知道,我是個民族主義者。既然這個世界是叢林的,與其讓世界控制中國,不如讓中國控制世界。畢竟,縱觀歷史與現實,能活在一個強國治下,總是要更幸福一些。”陸臻笑道:“我想讓我的同胞更幸福一些。”
海默不以為然地吹了一聲口哨。
陸臻並沒有再多做解釋,他的神情漸趨寧靜,只留下一點自信的笑容在唇邊,胸口有一個東西在燙著他。
我這裡還好,夏明朗……你那邊還好嗎?
頻道里安安靜靜的,沒有一點聲音,有時候,沒有訊息可能就是最好的訊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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