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逸軒見白心悅不答,也不為難,只沉思片刻。“我這次來蘇州剛好沒有帶伺候的丫頭,你就跟在我身邊伺候著,要是伺候的好,我就放你回家。”
這樣的決定雖然不羈,可白心悅心裡撥出一口氣,安下心來。
周逸軒的要求不算太強人所難,她早不覺得自己還是以前那個富家小姐,這兩年在舅舅家,她都是自己打點生活起居。
她想,周逸軒一個大男人,應該不會太難伺候,無非就是些端茶倒水的事。
當天晚上,白心悅就跟著周逸軒回了他在蘇州下榻的公館。
那是一棟兩層的小樓,進去時屋子裡燈火通明,早有一群僕役丫頭候在一旁。
本來,以周逸軒的身份,走到哪裡只有可能是前呼後擁,怎麼會少一個喚丫頭?
白心悅明白,照這樣的情形,她只需處處小心,過不了幾日就可以恢復自由回家去了。
她擔心舅舅會為她著急,所以等大廳里人都散了,她用沙發旁的電話撥了回去。
三言兩語報完平安,白心悅才掛上電話,一轉身就看到已經上了樓的周逸軒不知何時又下樓了。
他正站在她身後饒有興味的注視著她。
“我不是讓你伺候我,沒讓你留在這裡打電話。你不知道該怎麼伺候人?”
白心悅從沒有做過傭人,當然不知道該怎麼伺候人!
周逸軒看她表情,冷冷道“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
白心悅沉默了。
周逸軒慣常了發號施令“跟我上樓。”
說完他轉身上了樓,白心悅趕緊跟近他。
他走進書房,她也亦步亦趨跟著。
白心悅沒有想到,周逸軒一個武夫,還知道看書。
白心悅瞟了一眼周逸軒正在看的書,是蕭一山編撰的《曾國藩傳》。
這書白心悅看過,父親死後她雖沒再去過學校,可她私底下自學了很多東西,不如西文,看了很多書,比如《曾國藩傳》。
周逸軒見她眼睛不時瞄向自己手中的書,不由好奇“你知道曾國藩?”
白心悅很不屑“為官須看曾國藩,為商必讀胡雪巖。曾先生一生匡救時弊,心存高遠,當世軍人都應該將他引為楷模。”
周逸軒聽她頭頭是道,臉露讚賞“你個小女人還知道胡雪巖?”
“近代史上最傑出的紅頂商人,我怎麼可能不知道。”
不知道的人是周逸軒,他不知道白心悅一個姑娘家會酷愛經商。
周逸軒對她刮目相看“不簡單,你還知道什麼?”
白心悅想也沒想“我還知道官不擾民,更不應該牽連及無辜。”
周逸軒因著白心悅的意有所指有些惱怒“你這是在諷刺我?”
白心悅可沒忘了白天的教訓,當下咬著唇不敢再說話。
周逸軒靜默了幾秒鐘,“你出去吧。”
白心悅鬆了一口氣,轉身就往外走,臨出了門還不忘記給周逸軒關門。
周逸軒的書房裝修的格外奢華,一桌一椅都是純歐式的,鑲金嵌銀,書櫃裡擺了許多珍貴典籍,就連窗簾、桌布都是上好的西洋貨。
書房門合起來的瞬間,白心悅又一眼看向坐在豪華書桌前辦公的周逸軒。
他的側臉被燈光籠罩,即使是在看書,臉上也透著一股軍人特有的嚴肅威懾。
白心悅道,這個男人權勢財富滔天,卻總不陰不陽的睜著一雙陰沉沉的眼睛,實在森冷可怖。
她打心底裡對他沒有好感。她覺得手握重權、坐擁富貴的人應該要富有愛心和責任心。她顯然是覺得周逸軒沒有這兩樣。
她私心裡還覺得周逸軒這樣隨便就把自己抓起來